回到正房,噙香有些不解地道:“主子,你怎么知道小意子知道了只有他屋里有炭呢?”我有些渴,一气把含霜端过来温着的水喝了大半,才笑着道:“小意子一直留我,要知道留主子在下房里坐是极不合规矩的事情,刚开始我也没想到这茬,直到要走了他又开口留,我便知道他必定是想我在他房里多烤会火了。”
她们三个这才恍然大悟,含霜也抿着嘴儿道:“可不是嘛,哪有奴才留主子在奴才房里久坐的,那可是大没规矩且犯上的事。”
我感叹着坐下,“这小意子原本我还嫌他有些浮躁,总是不沉稳,只有小聪明,但如今看着,这顿打倒是把他练出来了。”
漱玉有些不解:“这是怎么说?”我嗔怪地看她一眼,正色道:“你呀,进宫这么久了还是这般没心眼,跟你两个姐姐多学学。”
漱玉撅起了嘴,卷着自己的衣带低着头不说话了。噙香不由笑道:“这回吃瘪了吧。活该。”
漱玉不服,问道:“那你说是为何?”噙香斜斜地飞了她一眼,端起了架子,“我可懒怠跟你说,说了你也不明白。你问你含霜姐。”
漱玉气鼓鼓地瞪了噙香一眼,扭头看我,我腹内暗笑,也扭过身装没看见她的目光。漱玉无法,只得上前拉住含霜,撒娇地摇晃着:“含霜姐,她们都不是好人,你最好了,你告诉漱玉吧。啊?”
含霜被她摇得头都昏了,只得求饶似的举起双手,“好了好了,别摇了,我告诉你还不成吗?”
看见漱玉欣喜的眼光,含霜只得清清嗓子,道:“你看今天小意子的表现多么稳重,再不是从前那轻浮的样儿了,一般人知道自己腿会瘸,就算再坚强也难免落泪伤心,郁郁寡欢。可你看小意子,今天他说他早就知道了,可小平子和小和子天天跟他在一起,却没有觉得他有丝毫异样。还有,他知道主子把唯一的炭给了他,他也没有推却,因为他知道主子必定不会再拿回去。所以,他假装不知,只是留主子多坐会,好让主子可以御寒。这一切,都证明小意子沉得住气了,遇到事情也愿意去想想了。”
漱玉这才明白,托着腮若有所思道:“是啊,我也觉得小意子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我靠在榻上,叹道:“只是这成长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我觉着有些冷,缩了缩,窝在榻上搭上棉被才觉得好些。
噙香岔开话题,“看这几日天气不太好,像是要下雪了呢。”我来了兴趣,应声道:“论时候,也该差不多了。依我说,下雪了才好呢。”
噙香漱玉面面相觑,皆不懂我话里的意思。我也不理她们,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也许是我那日对周顺仪的态度起了作用,良妃想来也是相信了的,安静了不少,并没有来找我麻烦,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在这个时候,我必须低调又低调,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导致功亏一篑。
过得几日,天真地下起雪来,这是今年里第一场雪,一夜之间,飘飘洒洒地雪花就遮天盖地地铺起来,金碧辉煌亭楼巍阁的皇宫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倒觉得干净了不少。
我不做旁事,每日只呆在含章殿静静修养,多吃养颜的补品,也不与冯昭仪来往,倒养得自己比进宫前更为娇艳,这自也是因为从少女到妇人的必然了。
冬至这天,雪仍然飘着,分外地冷。适逢节气,皇后必召集后宫嫔妃延请皇上一同家宴庆冬,今年虽是多事之秋却也不例外。早早地就在太微宫排开了家宴,各宫妃嫔齐齐到贺,祝国家昌盛,来年丰收。
我如今自是得不到皇后的邀请的,漱玉犹有些不满,我却毫不在意,这一切自是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今天我起得并不早,家宴是晚上时分,时间充裕得很。下午美美地泡了个热水香花澡,出浴蒸得脸色如霞似云,娇若桃花。
噙香为我拿出了应季的各色衣裳,月白的,粉红的,浅紫的,各色不一。我一一挑过去,都有些不满意。冬季的衣裳都以保暖为主要,自然会比较厚重,美感也会稍逊,我心中所想的都不是很合适。
含霜细心地察觉到了我的不甚满意,抿嘴笑道:“主子想要什么样子的衣裳?有什么要求,不妨说给奴婢知道。”
我沉吟一下,便道:“我想要飘逸一些,在这大冬天让人一眼见了就大生怜惜的。”含霜点点头,“那就是要薄些的了。只怕是不暖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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