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计较一头往前趱行。正是:
莫嗟踪迹有差池萍梗须谋至会合。
却说宇文述为了失机削去官职;忙浼何稠造了一座如意车又装一架乌铜屏三十六扇献与炀帝。炀帝正造完迷楼月观恰称其意准复原官。韦福嗣与杨积善落在宇文述手里严刑酷炙招称了济阳王伯当住王家集;便差官赍文书到齐郡张通守处来题人。
是日张通守正在堂理事只见门役禀说:有东都机密公文差官来投递。话未说完差官先上堂来张通守与他相见了递上公文。张通守拆开看了差官道:此系台省机密求老爷作拘题。张通守道:我晓得。随问衙役道:这里到王家集有多少路衙役答道:有二百余里。张通守吩咐部下点兵三百备四五日粮即时起行。原来张通守署与秦叔宝鹰扬府相去不远时叔宝正与罗士信闲话听见东京差官下来要到王家集去题人心中老大吃惊因想道:王伯当住在王家集莫非他白酒村的事觉了。正在那里揣摩听得外边传梆响报说门外有个故人连某要见老爷。叔宝如飞出来见是连明叙礼过邀他到内衙书室中来问道:兄一向在那里事还没有赦为甚到此连明悄悄说:弟偶在瓦岗翟让寨中奉单二哥将令修书叫贾润甫请他到王家集接取王伯当家眷上山去了。如今差官去题人犯人影俱无恐有人泄漏。通守回来必然波及润甫故弟走来报知。兄可看众弟兄旧日交情作差人报与润甫知道叫他火逃走言尽于此别有要事要到潞州去了。叔宝问寨中那几位兄弟连巨真一一说知说完立起身来拱手而别。叔宝款留不住送了出门进来忙与罗士信说知就里叫罗士信悄悄骑马出城报与贾润甫知道。罗士信忙备了马骑上一辔头赶到城外。
原来罗士信虽认得鞭杖行的贾家住处却不曾与贾润甫识面。当时到了他们下马推门进去贾润甫接见了罗士信吃了一惊。士信忙问道:兄可是贾润甫润前应道:在下正是。贾润甫却认得罗士信便道:罗尼下顾何事见教罗士信把他扯在一边去附耳说道:兄把叛党王伯当的家眷藏匿了如今官府回来就要来拿你。兄可快些走罢说了转身上马如飞的去了。贾润甫把门关好了想道:那夜王家集起身人鬼不知的是谁走漏了风声。刚才罗捕尉自己来报必是秦大哥叫他来的想是真的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罢罢这样世界总要上这道路的不如早早去罢。忙对妻子说了收拾了细软叫手下人两个做土工的把槽头四五个牲口喂饱了牵出来男女带上眼纱加鞭望瓦岗进。
一行人将出齐州界口到瓦岗去有两条咱一条大道一条小道。润甫心上打算道:打大路去恐怕官兵来追小路又怕山贼。正在那里踌躇只见树底下石上睡着两个大汉忽然跳将起来大声喊道:好了来了贾润甫在牲口上听见老大一吓定睛一看却是齐国远那一个不认得。润甫便道:你们众人来了把我却弄在圈里。又问齐国远道:此位是何人齐国远道:王当仁兄在山寨里过活却好是在这里开这个鬼行。王当仁道:不要闲说了王家嫂子尚歇在前头店里快些赶去打伙一搭儿走。原来前头店里差一个头目叫赵大鹏在那里开一酒肆作往来耳目以便劫掠。贾润甫听见大喜催促一行人随着王当仁赶到赵大鹏店中与王伯当家眷会着齐望瓦岗去了。正所谓:
世乱人无主关山客思悲。
再说张通守带了官兵同差官到王家集去捉拿王伯当家眷。走了三日到了拘地方来问;只见大门封锁忙叫衙役扭断了屈戌推门进看室中止存家伙什物人影俱无查问四邻俱说五日前去的。张通守一张封皮叫行役把门钉封了将地方四邻带回衙门用刑究询。四邻中一个姓赵的禀说:那夜小的要开门出去解手听见门外一人叫道:贾润甫你请回罢我们去了。他们妻子是时常出入惯的那里烧得他是犯事走了。张通守间衙役可晓得贾润甫住在那里有的推不知道一个衙役禀道:西门外有一个开鞭杖行的叫做贾润甫未知是他不是他那姓赵的说:正是他那夜叫他回西门去罢张通守忙要起身同官兵去拿只见日巡夜不收进来报道:刘武周带领宋金刚并喽罗数千过博望入平原县了乞老爷快兵前去会剿。张通守见说叫衙役快去请秦爷来。不一时秦叔宝来到张通守把差官资来部文与叔宝看了又把地邻口供与叔宝看便道:我因贼报急迫欲点兵进剿烦都部出城去拿这贾润甫来带到军前讯问便知王家家属下落。秦叔宝心下转道:贾润甫是我报信叫他走的倘然走了还好;若在家中如何摆布便对张通守道:贼人入境待卑职去剿他;这是逆党大事还是大人亲去方妥。张通守道:不必推辞去了就是。叔宝没奈何只得骑着马跟了几个家丁同差官出城假意喊地方领到贾家见门户锁着叫人打进去室中并无一人。讯问邻里说道:门是前日锁的不知人是几时去的差官禀道:贾润甫既是挈家逃遁必是家有党羽想去未必遽远求秦爷作去追拿。叔宝道:叫我那里去追我要赶上张老爷剿贼去。说了上马前去。差官没法只得同到张通守军前讨了回文回东京投下文书。
宇文述见回文内有地邻招称贾润甫一段差官又禀曾差都尉秦琼严拿未获便兜起宇文述心上事来便对儿子化及道:秦琼那厮我当日不曾害得他反受来护儿一番奚落。不期他在山东为官我如今题个本将他陷入杨家道党竟说逃犯韦福嗣招称秦琼向与李密王伯当往来做事今营任山东都尉图谋不轨。一面具本一边移公文一角差官前去倘在军前就叫张须陀拿下将他解京也可报得前仇了。宇文化及道:父亲此计虽妙但张须陀勇而有谋这厮又凶勇异常倘一时拿他不到毕竟结连群盗或自谋反为祸不小。莫苦连他家属着齐郡拿解来京那厮见有他妻子作当料不敢猖獗此计更为万全。宇文述道:吾儿所见极高。商议停当宇文述随上一本将秦叔宝陷入李密一党。这本没个不准的他就差下两员官一员到张通守军前一员向齐州郡丞投文守题犯人不得违误。时罗士信在齐郡防贼张须陀与秦叔宝在平原拒贼无奈贼多而兵少散而复振振而复散那边退了这边又来怎杀得尽还亏他三人抵敌得住。
一日张须陀在平原正要请叔宝商议招集流民守御良策;忽然见一个差官到张须陀军中称有兵部机密文书投递。张须陀拆来看了仍置封袋中放在案桌上。差官道:宇文爷吩咐要老爷即刻施行恐有走脱。张须陀道:知道了明日领回文。须陀回到帐中灯下草成一书稿替秦琼辩明并非李密一党不可谬听奸顽陷害忠良云云叫一个谨慎书吏录了又写一道回兵部回文。
次日正待放差官恰值叔宝抚安民庶已毕来议旋师。差官闻得叔宝到营只道张须陀骗他来拿解随即进营见须陀与叔宝和颜悦色谈笑商量。叔宝待起身差官怕他走了忙过去禀说:兵部差官领回文。须陀对差官道:你这样性急叫书吏把回文与他。差官见只与回文只得又道:差官奉文题解人犯还求老爷将犯人交割添人协解。须陀道:这事情我已备在回文中你只拿去便了。差官道:宇文爷临行吩咐没有人犯你不要回来。今人犯现在求老爷遣小官好回覆。张须陀道:你这差官好多事这事我已一面回文一面具本辨明去罢这差官甚有胆力又道:老爷在上这事关系叛逆已经具请题解非同小可;若犯人不去不惟小官干系庇护奸党在老爷亦有不便。叔宝不知来由见差官苦恳到为他方便道:大人是甚逆犯若是真实便与解去。须陀笑道:莫理他这官便极了嚷道:奉旨拿逆犯秦琼怎么反与他同坐将我赶出。钦题犯人这等违抗秦叔宝听见逆犯秦琼四字便起身离坐向须陀道:大人秦琼不知有何悻逆得罪朝廷奉旨题解;若果有旨秦琼就去岂可贻累大人。
须陀初意只自暗中挽回不与叔宝知道到此不得不说道:昨日兵部有文书行来道有杨玄感一党逃犯韦福嗣招称都尉与王伯当家眷窝藏李密行文题解。我想都尉五年血战今在山东日夕与下官相聚何曾与玄感往来平白地枉害忠良。故此下官已具一个辨本与彼公文回部。这厮倚恃官差敢如此放泼。叔宝道:真假有辨还是将秦琼解京自行展辨。当日止因拿李密不着就将这题目陷害秦琼若秦琼不去这题目就到大人了。叫从人取衣帽来换去冠带赴京。须陀道:都尉不必如此如今山东河北全靠你我两人;若无你我也不能独定。且丈夫不死则已死也须为国事烈烈轰轰名垂青史。怎拘小节任狱吏屠毒快谗人之口叫书吏取那本来与叔宝看了当面固封叫一个听差旗牌即刻设香案拜了本给了旗牌路费又取了十两银赏了差官。差官见违拗不过只得回京。叔宝向前称谢。须陀道:都尉不必谢今日原只为国家地方之计不为都尉无心市恩;但是我两人要并力同心尽除群盗抚安百姓为国家出力便了。自此叔宝感激须陀一意要建些功业一来报国家二来报知己;却不知家中早又做出事来。正是:
总是奸雄心计毒故教忠义作强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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