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下的庭院,有梧桐独立,苍劲的枝干有健硕的气象,然秋风片片扫过,零落了那许多的色彩斑斓的落叶,铺上了地面,但萧瑟中的梧桐依然那么桀骜,区区几片秋风抹不了它的多姿。那红的黄的落叶在风里轻轻飘了飘,荡了荡,间或有了书页翻动的雅然之声,颇得了几分韵味。
树下落叶满地,少女伴了梧桐而立,默然仰面,任秋阳的暖辉在脸上敷过,眼眸却是闭了,这笔直的身形如同标枪也似,若非她裙裾飘摆、紫发飞扬,便和一尊石像没了分别。
背后的小屋关着门,里面不见动静。少女的心思在“进或不进”之间徘徊开来。
简单的双选之题,倒难住了这少女。
幼时便在天上长大,十多年来惯了孤身在天山的深涧、树海、花浪中行走,除了思无邪之外再没有和同龄人交往的经验,可怜的少女在十七年的岁月中见到的都是叔叔阿姨,就算是有外来人,也都是些来打魔王主意的清一色江湖成年人,敢到魔王家闹腾的,从来就没有一个孩子。
她现在犯愁的就是如此了,该怎么去面对屋里的少年呢?该怎么去面对这个豁尽了性命背她就医的少年呢?想到这,忽然飞红了面孔。毕竟是头一回和一个年岁相当的男孩子如此亲密的接触,不由她不产生点别的想法,虽然平日里冷定惯了,可这对女孩子来说,终究是件蛮羞人的事。思无邪是她从小的伴,可思无邪从小就受了丝结夫人严格得堪称“残酷”的宫廷式教育,小小的年纪已经是斯文得不像个孩子,撑死了也就是扯了她的手满世界瞎跑而已,哪曾像这少年似的完全没有隔阂的接触过?
她在外面自怨自艾,屋里的人也在翻来覆去地折腾。
“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啊,这么玩命都没死哩,我就跟着你混吧。”魅的确很好奇他的身体构造,因为那晚重创在身的羽化豁尽了心力的奔走本是取死之道,却没想到他居然休养了三天就好了大半,这对于无所事事的魅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全新的课题。
“你说你跟着我干嘛玩?我还要去做自己的事呢,哪有空每天陪你玩?”羽化苦恼地用被子捂了头,可对于一个精神体来说,这么做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魅嗤笑一下,“不就是当魔王么?也不是什么很高尚的事吧。”
“哎?这么说你知道怎么当魔王了?”羽化来了精神,把被子拉下,满脸的期待。
“不知道!”
羽化一阵气苦,魅的话斩钉截铁得实在是太过无耻了,“我就纳闷了,你这个家伙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啊,你这两百年过来到底会做什么啊?”
魅耐下性子跟他解释,“你是不知道啊,一般来说顶级的高手的精神力特别强大,而我们魅之一族,是绝对不能去擅自靠近的,如果被这种人发现有任何一丝敌意,精神力反噬过来,我们魅就会死了。”
“还是没一点用......哎?你话里有刺啊,你那意思是说我的精神力很差劲了?”
魅的声音欢快起来,“所以我说你很有趣了,一般人的精神力都是内敛的,不管是人类、羽人、鲛人还是河洛,都有自身的原因或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并不愿意别人来解剖自己,你却是相反的,你的思维完全是发散的,很容易被人看穿,也很容易与其他人交流,如果不是你矮得跟地瓜似的,我真怀疑你是殇州的夸父族了,他们的思维也是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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