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也是补救,你怨我么?”
越来越像真的了,他的手从脸腮移向了她的耳背,不着力道地摩搓,灼热的气息一层层像高山压来,他的眼神诉说着比语言更强烈的感受。
诸航听见自己喉咙中发出的、充满慌乱的沙沙的声音。沙发笼罩着蜂蜜色的灯光,一团一团随着空气凝结在上空。
“我错了,我收下行了吧!”她几乎是恳求道,再继续下去,后果好像很可怕。
“哦!”他有一丝丝的失望,但不妨碍他愉悦的心情。“那天天都要戴着,一分一秒都不可以拿下来。”
“洗澡也不拿?”
“你不知它防水么?”他不着痕迹敛去眉间的宠溺。
“有这个功能?”她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忙低下头研究。说实话,看不出这表名贵在哪,网上说表盘的钟点都是钻石,钻石也是一石头,凭啥这样贵?
“一会再研究,现在咱们要干正事。”他扳过她的身子,面朝房门,就这么推着出来了。“我去拿钥匙,你悄悄走,别让帆帆看到,不然一会要哭的。”
“嗯嗯。”她贴着墙,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小心翼翼地朝婴儿室看去,唐嫂在哼儿歌呢。
她先出的院门,一阵风送来一股呛鼻的烟味,她冷不丁吸了几口,咳了起来。
“航航。”一个身影从泊在树下的车边走过来,忙摁灭手中的烟头。
诸航抹去咳出来的眼泪,发现地上已经落了十多个烟头。
“小姑夫?”晏南飞这是怎么了,眼窝深陷,嘴唇颤栗着,头发被风吹得毫无发型,眼中仿佛还有泪光在闪动。
“怎么不进屋呀?”诸航讶异地问。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晏南飞颤微微地伸出手,想摸下诸航的脸。不知怎么,却没有勇气进去。他先是坐在车中,然后下车在风中徘徊。
“小姑夫?”诸航躲开他的手,心底直打鼓。
“不要……不要叫我小姑夫……航航,我想……”他张开双臂,想抱紧她,像婴儿般按紧在心窝处,亲吻她的额头,抚摸她的头发。
他的女儿呀,身上流着他的血,他的生命有了延续。他再不要羡慕地看着别人有儿女绕膝,再也不要在节日时觉得孤孤单单,再也不要……滚烫的泪哗地夺眶而出。
“小姑夫!”低沉的声音让他的手臂倏地一缩,背过身匆匆拭去泪水。
“两人要出去吗?”他努力镇定下来,只是手抖得厉害,不得不慌乱地藏在身后。
卓绍华淡淡地点下头,眉间锁着一丝愠色,“你找诸航有事?”
“没有,就是经过,来看看……你们。帆帆睡了?”
“还没有。”
“那我进去看看。路上开车小心。”晏南飞推开院门,又回了下头,“航航,你穿那么少,冷吗?”
“还好。”诸航干笑着,有点发毛。
“小姑夫今天怪怪的,更年期?”两人上了车,她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
卓绍华倒还正常,只管开车连头都没偏,“他一直叫你航航?”
“以前叫我小诸。”他这样一问,诸航才意识到称呼换了。“小姑夫是不是有事要托我办,才这么热情?我好像会的东西不多呀!”
“嗯,说不定他找你就是你会的那一项。诸航,以后我家不管是谁找你,在去之前都要告诉我一声,好吗?”
“你是不是担心他们甩一张支票给我,然后让我走人?”
“调皮!”他无比干脆地腾手捏了下她的脸颊,以示惩罚,“我说的是真的。”
“我也没说谎,如果那样的事发生,我就拿起支票,先去潇洒一番。”
“帆帆呢?”
“对,对,带上帆帆,他想吃什么牌子的奶粉,我都给他买。”
他不禁莞尔,“这个志向真是蛮高的。那支票好歹也有我一份,我呢?”
“你,和我没啥关系。”丢过去一个大白眼,朝前一看,发觉车在往郊区开去。“我们到底去哪?”
“陌生人,拐你去卖。”话音一落,被自己戏谑的语气吃了一惊。心中暗叹,和这孩子在一起,不知怎么,说话的语气、心情都是不同的。
诸航呵呵乐着扮了个鬼脸。
车停了,有一个士兵从值班室跑出来,立正、敬礼,“首长,晚上好!”
卓绍华微笑颔首,朝里面灯火通明的一处看了看,“怎么,里面还有人?”
“是部里几个新进的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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