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所说的流言并不关心,不由得有些失落。
“昨晚,我的贴身宦官被火烧死了。”她说道,“死状,与我的嬷嬷一模一样。”
木梓衿抬头看着宁无忧,再看了看宁无忧,果然一个宦官的死是不能引起他的兴趣的,公主闭了闭眼,又道:“太后宫中,险些也走水了。”
“太后无恙吧?”宁无忧随意问道,神台显得敷衍。
可昭阳公主却勾了勾唇,“这么些年,我还以为五哥真的忘了那事,若不是……太后她如今,又怎么会……”
宁无忧打断她,“你今日来的意思我明白了。”他看了公主一眼,窗外明丽的日光斜斜投下,恰好掩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沉。“最近京城之中,流言四起,说楚王回京,江山易主。那日行宫的大火和爆炸,以及太后宫中的失火,都是上天预警?”
“五哥,岂止是大火,有人还说,在火中被烧死的人,冤魂都变成了蝴蝶,久久不散。”公主脸色有些苍白,“我虽然知道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但是……”她欲言又止,警惕又防备的看了看木梓衿,说道:“还请五哥屏退左右,我有话,要单独与你说。事关先帝。”最后四个字,她将声音压得极低。
宁无忧脸色微凝,只看了看站在一旁有些发愣的木梓衿,说道:“她是我的心腹,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昭阳公主慢慢从袖口之中拿出一卷薄薄的纸,白纸之上,黑红交替的墨迹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她慢慢展开,将绢纸递给宁无忧,宁无忧拿在手中,看着纸左下方那四四方方的印章,目不转睛。
“这是……”
“这是先帝所画。”昭阳公主说道。
宁无忧将绢帛展开,细细的查看,可那洁白绢帛之上,除了一团朱砂,以及星点黑色的墨迹,便什么都看不出来。那朱砂如火一般,熊熊燃烧,红得如血,摧枯拉朽,似乎有人在火中,忍受烈火焚身。
他眯了眯眼,笑了笑,“我记得,先帝的丹青虽然没有出神入化,可也是师承大家国手,以他的技艺,怎么会画出这种东西来?这倒想是不小心把朱砂洒到这纸上了。”
“若是不小心洒到纸上的就好了。”昭阳公主说道,“可是这样的图,先帝不知道画了多少张,后宫中,许多嫔妃还有几个大臣都有,包括我也得到这么一张。”
宁无忧拿着那绢帛的手紧了紧,干净分明的手背泛起淡淡的青筋,“先帝为何会画这些东西?”
“因为他疯了!”昭阳公主说道。
这话音一落,木梓衿和宁无忧都感到诧异。听昭阳公主的话音,并不是诅咒先帝或者是愤怒,倒像是真的。难道先帝在临死之前,真的疯了?
“疯了?”宁无忧不解,“皇兄身体健朗,精神也不错,我南下平藩时,他也不过而立之年。平时无病无痛的,又怎么会疯?”他的声音沉下去,说道:“皇妹,慎言!”
“我说的句句是真!”昭阳公主笃定认真地说道,神色凝肃,倒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又说道:“皇兄弥留那段时间,病入膏肓,时而清醒,时而疯疯癫癫,他在清醒的时候,曾下旨让我入宫侍疾,不仅我,还有其他的宫妃,连太后娘娘也在。皇兄意识总不是很清楚,有时甚至大喊着‘楚王……江山易主……’或者说一些楚王叛逆的胡话。在他弥留之际,他总会让侍疾的人伺候他笔墨,他便画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甚至还盖了印玺。”
“你可是亲自看着他画的?”宁无忧问道。
“我……”昭阳公主微微一梗,“当时就我和皇兄在,不是他,难道是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虽然当时极力封锁这些消息,但是事情还是被传了出去,没过几天,便传出皇兄是被恶灵附体,那恶灵控制了皇兄的意识,所以皇兄写下这些东西,都是有所指的。后来,皇兄去世,太皇太后也跟着走了。而……”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而太皇太后,当时也得到了这样一张皇兄画的绢帛。那图纸上,是一个女人,被悬挂在房梁上,投缳自尽。”
宁无忧沉默,只是慢慢地将手中那细腻润泽的绢帛摊平,放在桌上,“所以,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恶灵的诅咒。恶灵借皇兄的手画了这些图,图上的诅咒就会降临在谁的身上?”
“不是我认为。”昭阳公主说道,“而是如今京城的人都这样认为。他们都说,先皇亡灵未曾瞑目,如今降了大火预警。‘楚王回京,江山易主’这样的流言,不是空穴来风啊,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