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帮着我隐瞒。因为学得快,而且心性未稳,学了不过多久,便觉得琵琶没什么可趣的了。于是又让那艺女教我学别的乐器。”
“难道王爷天赋异禀,将其他的乐器也尽数学会了?”她心底既羡慕又嫉妒。
“差不多吧。”他轻笑着,“乐器之间,本就相同,道理都是一样的,只是看是否熟练,技巧是否娴熟,对乐曲的理解是否渗透高远而已。”
她咬了咬唇,“王爷真是聪明!”
这声夸赞让他微微蹙眉,虽然说的话是赞美的,可那语气让人别扭。他轻轻换了个舒适的坐姿,轻轻地靠在软垫上,继续说道:“后来,这件事情还是被父皇知道了。父皇得知我耽于声色不学无术,甚至和教坊的艺女来往过密,便要狠狠地责罚我,连帮我隐瞒的皇兄也受了惩罚。那次父皇发了很大的火,除了要责罚我和皇兄之外,竟还要将内教坊中教我学音律的其他艺女都杖杀,说她们是妖媚惑主的女人!个个该死!”
她微微张了张唇,说道:“皇帝还真是暴躁啊。”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错了。她连忙捂住嘴,讨好的看着他:“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敢说皇帝脾气不好的人,怕是早就被砍头了吧……
“小心祸从口出!”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本王虽然能够庇护你,可也不能保证庇护你周全。”他慎重地看着她,说道:“梓衿,你需要时时刻刻学会自保,这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梓衿……她愣了愣,连忙点头,“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了。”
他“嗯”了一声,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唇角微微弯了弯。
她心头泛起微微的细流,微微低头,赶紧换顺着他刚才的话问道:“后来呢?那些艺女都死了?”
他眼中的笑意微微淡下去,“后来我得知父皇竟然要杀了那些叫我乐器的艺女,便很伤心。情急之下,去求母后。母后心慈,是个吃斋念佛的人,也不忍父皇因为一件小事而起了那么重的杀念。便相办法劝住了父皇。父皇也不过是一时急怒,过几天,气消了之后,便也知道大肆杀戮并不是明君所为。所以,后来只是将那些艺女逐出宫了。”
她点点头,“想来,成宗皇帝是对你期望极大,看到你不学无术,所以才会生那么大的气。”
他微微一愣,伸出去端茶的手也僵了僵,却只是一瞬间,便自然地端起茶盏,轻轻地喝了一口。
“后来我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母后不忍心看我伤痛下去,就送了我一只骨笛。”他说道。
“骨笛?”她有些好奇,“难道是骨头做的笛子。”
“是。”他举手,从广袖之中拿出一支笛子来,放在桌上。她好奇地拿起笛子打量,这笛子果然是骨头做的,笛身光洁如玉,细腻朴质,浑然天成般,精巧大气,也许是因为是骨头做的,还有那么几分神秘感。
笛子上没有任何装饰,她用手摸了摸,问道:“这是什么骨头做的?”
“仙鹤的鹤趾。”他说道。
“仙鹤?”她讶然,顿时更加好奇,拿着那笛子不愿意放手,“仙鹤的鹤趾还能做成笛子?”她细细地看着那笛子上打磨出来的孔,看到最上面那个孔,对着嘴吹了吹,虽然吹得不好,但是笛声婉转如风,动人心弦。
“真好听。”她说道,依依不舍地将笛子还给他,顺便用袖子擦了擦刚才自己吹过的地方。
他接过去,轻轻地摸了摸笛身,又放进广袖之中,“昨晚也不知为何,梦见了母后,想起了这骨笛,又想起往事。忽而回忆起那个教过我弹琵琶的艺女。所以就拿出了孙婉的琵琶。”
原来如此。她低头看着放在桌面上的琵琶,见他用手指轻轻地拨过琵琶的线,四弦四声,依次琮琮而起,然后被他用手按住,琴声戛然而止。
“这四弦的琴声不准。”他说道。
“啊?”她听不出来,“也许是弦松了吧,上面有轴,调一下就可以了吧。”
“本王难道不知?”他说道,“我调了无数次,这音都不对。”
“那,是琵琶坏了?”她摸了摸那琵琶,润洁的琴身比张大做的棺材还顺滑细腻。
“琴弦没问题,那就是琴箱的问题。”他敲了敲琴箱,说道:“所以,昨晚我便将这琵琶拆解过了。”
拆解了?她有些诧异地看着这完好的琵琶,根本就看不出来有拆解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