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之内,几桌酒席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几个男人喝得面带红光。宁浚是个闹腾的性子,自然不肯安生,有他在,赵知良是逃不过要多喝几杯的,三番五次下来,赵知良便醉得意识不清了。
直到杯盘狼藉,快要入夜,千家万户灯火阑珊,京城笼罩在一片绮丽夜色之中,几人将赵知良推到洞房之中闹腾了一番,才渐渐地散去。
木梓衿依旧端坐在正房之中,呆呆地看着门外那棵在灯火交缠之中摇曳的柳树。
纳兰贺放下酒杯起身,木梓衿突然站起身来,“再等等吧……”
顾明朗对着纳兰贺轻轻地摇了摇头,纳兰贺微微犹豫,“那好,最后一刻,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木梓衿深吸一口气,坊外街道之上,打更人敲响更鼓,二更就要到了。她只好起身,下定了决心一般,“算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影响了大局。纳兰先生,你看着办吧。”
她出了门,牵了小红马,想要快速策马离开。
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顾明朗的声音,以及马蹄踏踏之声,由远及近,有些仓促。
“红线。”
她只好停下马来,“顾将军。”
顾明朗策马上前,借着坊间街道之上传来的灯光,静静地打量着她,“才几天不见,你似乎没那么精神了啊。”
“有吗?”她不以为意,“我自己没太注意。”
“可是查案辛苦了些?”顾明朗关切地看着她,“若是当初我没建议皇上让你来查办宋统领的案子……”
“就算将军没有向皇上提议我来查宋统领的案子,我肯定也会卷入其中的。”她轻轻地夹了夹马腹,策马缓缓前行,“而且,这案子,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顾明朗豁然转头看着她,策马靠近了些,“是吗?你知道真相了?”
“知道。”她点点头。“等先皇祭祀大典之后,便会结案。”她转头看向他,“届时,顾家少爷的死因也会公诸于世,我想,平安候府之后的风波会平息一些。”
“今日京中并不安定。”顾明朗挺拔高大的身姿端正英武,可眉宇之间带着愁容,“希望案件真相水落石出之后,能挽回平安候府的一些颓势。我大哥,在天牢之中得知琛儿和鸿儿的死讯,已经万念俱灰了。”
木梓衿不好置喙平安候府的事情,以前进入平安候府,已经让平安候顾昭谦忌惮怨恨,将她视为了平安候府的仇人,以后若是没有必要,还是得远离平安候府的人。包括顾明朗。
她不再说话,策马向北而行,皇城之内灯火明亮,越是往北,道路越是宽阔,马蹄踩踏在街道之上的声音也更加清脆干净。不远街道之上,军巡房的人敲着锣鼓提醒街道上游走的人尽快回家。
木梓衿不由得再次轻轻夹了夹马腹,加快了速度。
“明日祭祀大典顾将军得提高警惕了,说不定又是一阵劳累,我便不打扰将军,先告辞了。”木梓衿在马上行礼告别,随即拉住缰绳,调转马头,朝着楚王府飞奔而去。
顾明朗似是还想说什么,可见她急匆匆离去,张嘴的话没来得及出口。最终只好默默地离开。
刚回楚王府不久,纳兰贺便带着人回到了楚王府。
宁无忧听着纳兰贺的汇报,再结合木梓衿查到的线索,以及大理寺与刑部整理的卷宗,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薄唇轻轻一勾,“京中官员接连暴毙、猎场顾明朗的马突然跌倒、荐福寺之中齐侯夫人与顾允鸿突然身亡……这一桩桩、一件件,由顾允琛之死引发出来的云南王旧部复仇案,终于要结案了。”
“嗯,”她毫不犹豫地点头,面色一片平静,可眼神坚定笃信,一片成竹在胸,她拿出自己的手札,简单地看了看,整理了思绪,“此案千头万绪,错综复杂,但好在,已经查清了。作案手法、作案动机、凶手,都再清楚不过了。只是还有些细节无法明白,想来,都会一一查清的。”
“好,”宁无忧起身,揉了揉肩膀,经过几日的调养,他手臂上的伤也好了不少,能够灵活行动了。“明日,等先皇祭祀大典之后,我便去大理寺,此事关系重大,必须三法司会审,届时皇上也会亲临。你得做好准备,明日,或许于你来说,将会是一场硬仗。”
“是。”她缓缓地郑重地点头,垂于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手心之中已经有了淡淡的冷汗。
三法司会审,还要面对皇帝,若是稍有差池……
“不用担心,”他轻轻地握住她的肩膀,手心温热的温度和轻柔的力量,让她心中的忐忑和不安缓缓地消弭。
“嗯。”她点头,“我……我先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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