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知州府庭院之内寂静无声,夜风吹过,灯火摇曳明灭。
房间之内气氛凝滞沉重。
“贾大夫,那真的是鸩毒吗?”木梓衿轻声问道。
贾大夫轻叹一声,将那瓶剧毒放回箱子之中,“老夫很确定,你别小看这么一小瓶毒,若是将它投入溪水之中,只怕会毒死上百人。”他小心翼翼地将箱子盖好,“这鸩毒,历代以来,只用在宫闱赐死之上,难道这……”
“赐死……”木梓衿死死地咬着唇,看向宁无忧。
宁无忧伸手将她的手握住,只觉得她的手一片冰凉,他忍不住微微握紧,起身走到绕过桌子走到她身前,“真相还没有查明,你不能自乱。”
她轻轻地点头,却依旧茫然畏惧,她低头,看着她与他相握的手,有些许微茫。他指尖的温度如柔软的藤蔓,慢慢地延伸蜿蜒,轻轻地缠绕而过,渗透到她的血液之中。
她似乎对他的体温很熟悉,自从那日与他一同逃亡,亲自为他上药,亲自为他擦洗身体,触摸过他的体温,靠近过他的身躯,那么近,那么亲密,那么熨帖……
可她心里无比的清楚,他是楚王殿下。
所以她将那份小小的心思藏在心底,没有再去多想。可面对他时,依旧有着难以言说的隐秘。那份曾经的亲密,变成了他们之间共同的秘密,心照不宣,却都同时不去提及。
经历了多次起伏,她自诩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感情,可面对至亲逝去的悲痛,依旧难以自持。
他轻轻触了触她的指尖,再微微用力,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你们都下去吧。”宁无忧对纳兰贺与贾大夫说道。
房间之内安静下来,她慢慢地放松自己,深吸一口气之后,轻轻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轻柔的力量拂过他宽厚温暖的掌心,他感觉她正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抬头之间,房间内光线折射交织,映着她微微泛黄的脸,她已经恢复平静。
他松开手,竟发觉自己手心之中有薄薄的汗。
木梓衿慢慢地从怀中拿出她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札,小心翼翼地翻开,慢慢地翻到记录着她父亲案子的那几页。
那几页,字迹清瘦,干净清晰,记录着她至今为止查到的关于木淮山案子的所有线索。
她茫然地在身上找什么,却没找到。
宁无忧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起身,走到一处案几前,从上边拿了一块墨,一支笔,一个砚台,加了点水,走回来,放在她身前,慢慢地研磨。
黝黑的墨,在砚台之中慢慢地旋转,清水之中缓缓氤氲出水墨,墨迹缓缓晕染。
木梓衿静静地看着,也明白他的意思,立即起身,“王爷,我来……”
他轻轻抬手,对她微微一笑,“本王亲自为你研磨,木梓衿,你是不是觉得不枉跟了我一场?”
她低头看着砚台,淡淡的墨在清水之中悠然渲染,氤氲出一份宁静。她轻轻地点点头,“是啊,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他研磨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头看着她淡然的神色,心中微微一抽,“你……受得起。”
空气之中,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千丝万缕,轻柔无痕地交缠而来,将两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既轻柔,又让人悸动而窒息。她眨了眨眼,轻轻后退一步,似下意识想要逃离,而他却微微上前一步,靠近了她。
她微微一惊,却见他缓缓抬起手来,将桌上的笔递给了她。
她蓦地松了一口气。微微低头,平复着他强大的气势和气息席卷而来的异样情绪,仿佛一颗石头扔进水中,荡起层层涟漪,脉脉跌宕,久久不能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握住他递过来的笔,却觉得拿过笔的那一瞬间,有一股轻柔的力量擦过她的手心,轻柔如羽。
将手札放在桌上,她拿着笔坐下来,他轻轻地拂了拂衣袖,与她并肩而坐,顺手将研好的墨推到她右手边。淡淡的墨香萦绕而来,让心头的压抑与沉痛减轻了不少。
她沾了沾墨,墨汁在笔尖晕染,氤氲交融。
其后,她在手札之上,写下“鸩毒”两个字。
“相传,鸩毒是需要用鸩鸟的羽毛放入酒之中,人饮酒之后才会中毒。可我的父亲,却是因为服下了我给她熬的药。”她放下笔,呆呆地看着手札上的字,似想看透什么,又似乎只是在静静等候着墨迹晾干。
“那只是传言而已。”宁无忧轻轻地蹙眉,“世上并没有这种鸟,而鸩毒,据说不知是那个朝代之中的君王让人配制的药物,起先这种药物配制出来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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