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忧进入正殿,见正殿之上太后谢明妍与太皇太妃以及皇帝端坐着谈笑,正打算行礼,太皇太妃看过来,满脸慈爱欢喜,连连抬手,“免礼免礼了,都是一家子,行什么礼,太见外了。”一边说着,一边对宁浚招手,“浚儿,过来,到母妃这儿来,让母妃好好瞧瞧。”
宁浚拖拖拉拉的,挪着脚步走到她身边去了。
皇帝也立马起身,年轻英俊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款步走了过来,“王叔你可来了,太皇太妃说得是,都是一家人,大家别拘礼了,王叔坐吧。”
在这后宫之中,皇帝也收敛了在朝堂之上的拘束与威仪,在宁无忧面前,似乎也只是一个稚嫩的孩童般,精致好看的唇轻轻扬着,笑容和煦灿然。
宁无忧与宁浚也不多言,入了座,一时随口聊了几句,左不过就是南下遇刺的事情,关心了几句,便将话题引导了选妃之上。
“哀家与太皇太妃商量过了,这几日便是吉日,从各地入京的姑娘们也都到了,都是些名门世家的好姑娘,修养德行都再好不过,明日晚上,哀家便在太极殿设宫宴,让姑娘们好好地聚一聚,楚王和贤王,可要给哀家几分面子啊,先不说那些姑娘们瞧不瞧得上,就是先来看看,也是好的。”太后手中把玩着一只碧绿通透的如意,笑意吟吟地说道。
“正是,”太皇太妃也接了话,“你们也不小了,该成婚了,原本还因为先皇去世,不好热闹喜庆,如今时候也过了,我也老了,只想抱孙子了,想来成宗皇上和先皇,也是乐意见到的。”她说着,又看向宁无忧,言辞变得有些犀利起来,“楚王,你身为兄长,可要以身作则,所谓不孝有三,无后最大,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你若是成了婚啊,我这浚儿说不定也想通了。”她伸出指头,在宁浚额头上轻轻一点。
宁浚有苦难言,瘪了瘪嘴。
宁无忧淡淡一笑,“是我疏忽了,也不知今年我能否成婚,我这就着人让浑天监算算。只是,这秋闱在即,还要监管着秋闱的事情,怕是忙不过来,还得……太后多多为本王留心。”
太后微微一愣,笑了笑,“哀家自然知道,一定能选出一个不管身世还是容貌德行都能配得上楚王的姑娘。”她轻声一笑,深深地看了看,也不知目光剜到那里,“哀家无福,没有那个福分,但是你身边的人,哀家还是能做主的。”
木梓衿微微抬眼,倏然间觉得自己的视线与太后的目光瞬间交叠碰撞,如幻觉一般。但太后很快就噙着笑转开了脸,将手中的玉如意递给怡亲王把玩,没再看她。
她微微垂眸,看着宁无忧的侧颜,他悠然而坐,神色自若,只是下颌的线条清晰又有些锋利,那眼中明明是噙着笑的,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只让人觉得有些发憷。
她仔细琢磨着太后的话,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觉得有些荒谬。听闻后宫里的女人都有些扭曲的,比如这太后,当年可是指婚给宁无忧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嫁给了先皇。但是太后话中露出几分遗憾,好似对宁无忧有几分眷恋的。何况……那张薛涛笺……太后刚才的话,难道是想暗示宁无忧,就算她不能成为宁无忧的女人,但是他身边的女人,也必须由她来做主吗?
木梓衿站在宁无忧身边,将自己隐没在正殿之中的一处阴影里,灯火熠熠辉煌,满殿的欢声细语和明亮交织,忽然都成为背景。
最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跟随着宁无忧一起出了凤翔宫的,比起来时的活跃好奇,她变得沉默起来。
回到楚王府,有吏部的人已经等候了宁无忧多时,宁无忧忙着与吏部的人商讨秋闱之事,便吩咐木梓衿自己回房休息。木梓衿回了房间之后,拿出手札细细地理清线索,父亲被谋害一案,所有的线索都断断续续,无法再有进展,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查明真相。
懿德堂之内,宁无忧送走吏部的人,将案几上的卷宗一一整理好,纳兰贺便走了进来。
“王爷。”
宁无忧起身,走到软榻小案之前,低头看着棋盘之上,黑白交错的棋子,伸手从棋盒之中拿出一枚黑子,如玉般的手轻捏着棋子,黑白分明。略微思索之后,他放下棋子,又拿起一颗白子。
“什么事?”
“属下已经查过谢长琳这个人了。”纳兰贺将卷宗递给宁无忧,“他的卷宗都没有问题,的确是谢丞相之妹的儿子。但是……但是他却没有与任何人有过婚约。”
宁无忧蹙眉,将卷宗拿过来仔细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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