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更大,更‘凄厉’的诉苦声,无奈,慕容晨只能狠狠摔下奏折,起身出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想玩什么鬼花样。
慕容晨走出偏殿,来到大殿外。看到眼前的画面后更加爱哑然。只见她坐在桌子上,两腿高高翘起,粉蓝的裙纱几乎洒落了整张桌子。鼓着粉拳托腮,小嘴拼命的叫嚷,‘哇呜……还让不让人活了……”
“闭嘴!发什么事了?!”慕容晨吼道。他本该甩头回去,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可就是舍不得。
顾璃止住了哭声,愤然的指向大门,“你看嘛,出不去了。”
刚才她开门的时候竟然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了。笨蛋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把他们锁在这里面无非是想让两人共度良宵,哼哼!
慕容晨皱起浓密的眉,怀孕的瞟了她一眼,走过去,背在后面的手拉开门,确定外面被锁了后,他摆摆手,冷沉道,“里面有床,想睡自己睡去。”
“啊?就这样?”顾璃瞠目,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问。这个男人该不会也想……
“不然呢?想要朕陪你睡?”慕容晨带着逗弄的心思,挑眉看过来。她的任何一个表情都很耐看,他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以为她就是顾璃。
“鬼才要你陪睡,我要出去!”他是王,只要他对外一吼,外面的人还不乖乖的开锁。刚才他那句《发生什么事了》她已经断定这事不是他的主意。
慕容晨无视她,瞟了眼紧锁的两扇门,转身走回偏殿。
“喂!还没见过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她在他身后嚣张的指着他怒吼。
“如此说来朕需要对你负责?”已经隐身如帘幔内的慕容晨,倏然回过身来冷魅的问。
呃……
顾璃不禁皱眉,这个男人怎么专挑能够让人无法反驳的话,是他太聪明了还是她太笨了?
“呵……皇上,您忙您的,当我不存在就可以了。”
她弱弱的瑟缩了下小脖子,她刚才已经扑捉到了他黑眸里一闪而过的危险气息,要是在这枪口抵住额头的档口她还继续逞能的话就玩完了。
慕容晨诧异了会,继续往里走去。顾璃的心突然有股失落感,她不服气的跳下桌子,环胸跺脚。
可恶的男人!怎么就这么冷淡呢。
慕容晨回到偏殿,落座后,手从御案下面拿出一个方形华丽的紫色锦盒。打开小巧的扣锁,里面是一小叠五颜六色的宣纸。
他拿出一张淡紫色的,将身心彻底抛进椅背,认真的折起来。
偷偷躲在帘幔一角的顾璃把这一幕收入眼底,刚开始她还以为这个皇帝拿出那个锦盒是有什么密令呢,没想到是一些废纸。
可是……他在折什么呢?折来折去的步骤她似乎已经滚瓜烂熟。
她悄悄弯着身子溜过去,从案台下面的明黄色布帘穿过去。把握好了准确位置,小手悄悄往上摸索。
每当他想她的时候就会折一只千纸鹤,然后隔日晚上再到凤鸣宫时就会把它挂上。
他全心沉浸在千纸鹤的思念里,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个人小人影悄然而近,亦或许是他故意装作视而不见。
满是奏折、笔墨纸砚的案台上,一只无名手在上面摸来摸去。
每次都只是差一点,她虽然摸到了锦盒,可就是夹不起里面的纸,她只要一张,就是想证明自己心里的那个熟透的折法是不是一样。
终于,屡试屡败后,她两指伸进去成功的夹到了里面的薄纸,心头欣喜万分,小心翼翼的夹紧,抽离锦盒。
就在她以为可以成功的时候,小手突然被一只强力的大手擒住。
慕容晨将她从案台底下拽了出来,顾璃用脚撑着桌角,稳住身子,柔软的身子运用自如,弯腰从他腋下躲过,一个狠戾的手刀劈过去。
慕容晨不得不放开了她,一手背后,只一手应付,对他来说她的武功只不过是花拳绣腿,就好似璃儿……
再次因为她联想到璃儿,他没兴趣再跟她玩下去,后面的手霍然伸出,握住她踢上来的小脚,将她推开。
“小气鬼!不就一张纸吗?!”气煞她了,一张纸他也可以发这么大火吗?
她暗骂着,这时候脚突然发麻,被甩出去还没站稳的她这下真得亲吻大地了。
慕容晨看到她就要重重摔倒在地,心在这时候蓦然揪疼,下一个反应连他自己都没明白过来,手已经伸出去将她拉回。
她重重的撞回他的胸膛,“啊!很痛的好不好?”
反弹力太大,她的小脑袋在他胸膛里撞了两下,随后推开他不满的嘟嘴,揉着额头。
他突然觉得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有璃儿的影子。包括此刻的嘟嘴埋怨。
“你认为朕真是你嘴里的白痴?”他冷嗤,拂袖坐回了龙椅上。
“没觉得啊,皇上英明神武,哪里像白痴呢。”顾璃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站在他面前等他批评一样。变着脸笑呵呵的撒谎。
好一个英明神武!
慕容晨双手交叉于下颚下方,平静的看着奉承的她。
记得顾璃那会也是如此圆滑,千方百计的让自己脱身。现在眼前这个女人亦是如此。
那日在鸢扉殿,听到她嘴里喊着他的名字,那次的惊喜现在想起来他还觉得可笑。
或许,她只是和璃儿来自相同的地方,璃儿说她的家在天的另一边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喂!看够了没啊?!”被他灼热的视线盯得发毛,顾璃很不爽的提醒。
“为何要偷朕的东西?”他意指了指案台上的小锦盒。她的狂傲也如此相似。
“这不叫偷,叫借!懂不?!还刚说你英明神武呢,没想到才一个屁的时间就已经变了。”后面的话她低着头小小声的嘟哝,不服气的叉腰。
说偷也太难听了吧?怎么说她也是刑警大人的女儿!
刑警大人的女儿?
“喂!你知不知道刑警大人是谁?”不等他反驳,她已经爬上案台,不顾一切的拽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拉近。
她也想不通为什么总是在自然而然的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和人称。所以问他最合适。
慕容晨黑眸再次划过一抹深深的质疑,此情此景仿佛一个月前,璃儿怒火冲冲来质问他为何杀了六皇弟的事。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一模一样。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巧合吗?
“问你话呢?”见他愣神了,顾璃不耐的摇了摇。熟知慕容晨突然烦躁的擒住她的手腕,愤然起身一甩,随后将她反转压在了案台上,阴沉冷鸷。
“这世上唯一有资格对朕放肆的人已经走了,你最好别惹朕,否则朕不会再因顾及六皇弟而纵容你!”
顾璃咽了咽嘴里已经干固的口水,怯怯的与他直视。银白的发丝就在眼前,这样魅惑众生的脸此刻是这么的阴霾骇然,鹰隼的黑眸犀利森冷,如同一把利刃,在一层层剥着别人的皮。
他有能够秒杀人的本能,可阴狠的背后又是如此让人疼。
眼睛是灵魂的沟通,四目交接的刹那,她仿佛被吸进了深邃的幽潭里面。而他被她羞怯又桀骜的眼神给迷乱了理智。
他不由自主的渐渐俯首下去,他并没有错认为身下的她就是璃儿,只是感觉,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在牵引他,让他一时无法自拔。
面对越来越近的俊脸,还有越来越灼热的男性气息。她全身感官突觉得酥酥痒痒,脸自觉的滚烫起来,她的心跳甚至比和慕容恪那会跳得还要快。
“砰!砰!砰!”
四周寂静,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这次,她感觉到他的心在跳动了,而不是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察觉不出来他的心有在跳。
在这紧张的时刻,就在两人的呼吸全部混沌一片,就在两人的唇只差半分就贴在一起时,慕容晨突然止住了。
他怔怔的望了眼下的她半响,松开了手,霍然起身背过身去。
因为这个女人是六皇弟要的。
他背过身去,闭上眼,都是璃儿的眼神。刚才,或许就是那双和璃儿一样羞涩的眼神蛊惑了他。
顾璃也赶紧翻身落地,为自己刚才的享受感到羞耻。她怎么就这么随便呢?明明心里已经有了慕容恪了。而且刚才听他说要顾虑慕容恪,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已经知道她和慕容恪的事了?
“刑警大人朕倒不认识,朕认识一个刑部大人?你要见吗?”慕容晨淡漠的接回刚才的话题。
该死的!他刚才竟然差点逾越了,他已经答应六皇弟会亲自帮他们主婚的啊。
“切!刑部、刑警、这两者能混为一谈吗?谁要见刑部大人,又不是想坐牢。”顾璃当下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又是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
她柔顺的短发因为她的激动辩解而荡起一丝波澜,细细的发丝在灯线下跳跃般。
“好了,今夜就在此歇着吧,朕不会碰除了璃儿以外的女人,你大可放心!”慕容晨没有心情再跟她据理力争下去,摆摆手,坐了回去,重新拿起奏折。
朕不会碰除了璃儿以外的女人。
当他这句话落下后,顾璃只觉得心狠狠抽疼。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那抹决然忧伤她看得一清二楚,仿佛可以体会到他内心的痛。
为什么会这样?
“皇上,过去,你真的不认识我吗?”她捂着心口轻轻的问。她一直怀疑他们是认识的。
慕容晨冷冷抬头,“朕连见都没见过你,何来的认识?走吧。”
还痛着的心隐隐失望。
她刚才在期待什么?期待他说认识吗?
他这么迫不及待的赶她走分明是厌恶她罢了。
“既然没兴趣,为什么不放我离开,只需你开口门就自然打开了啊!”她直起了身子嚷嚷道。
“为了让一个人心安。你只管睡觉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理会!”他已然不耐,手上的奏折拍在案台上造出轻微的响声。
为了一个人心安?
上次带她去见太后也是为了让太后心安。看来这次是太后那女人设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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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府,深夜的风吹得越加冷厉。
慕容恪坐在书房里无心于手上的书,外面的风吹草动他听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有人在外头躲躲藏藏了。
“别藏头露尾了,出来吧。”他淡淡的对着外面的窗口说道。
紧闭的窗悄悄打开来,一身红衣服的辣椒从窗外跃进来,胆怯的来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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