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日的话,当着祖宗的面再重复一遍来!”
“儿子说过,儿子的孩子,以后必须由玉儿生养。再不纳妾!”
“对,你是这么说的。母妃答应了你,再也没提让你纳妾的事情,而且还去太后面前,用我北疆十万精兵做筹码,给你把媳妇风风光光的接回来。可你,为什么不让她怀你的孩子?为什么?”太妃问道后面的那个‘为什么’的时候,已经是声泪俱下,“你是不是要我愧死在祖宗面前,让我死了也没脸去见你父王和水家的列祖列宗,你才高兴?”
“母妃别生气了,儿子知道错了。儿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水溶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向要强的母亲如此悲伤过,包括先皇的死,她都没在自己跟前掉过一滴泪。而此时,这个含辛茹苦的把自己抚养长大的母亲,竟然为了自己泪流满面。这让水溶怎么受得了?
“好,你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个誓吧。”
“好,母妃说,怎么发?”水溶此时自然不敢违拗母妃半分。
“你发誓:如果三个月内,不能让正妃林氏有孕,那就必须按照母妃的意思,纳侧妃。”太妃这次动了真格儿的。
“母妃,这……”
“你不发誓,也好。那母妃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以后再也没人管你,你爱怎样就怎样!”
“母妃,儿子发誓,儿子发誓……”水溶忙跪着往前挪动了几步,抱着太妃的腿连声答应。
黛玉看着水溶这样,心一阵阵疼痛,早已经泪流满面,心力憔悴。
水溶按照太妃的意思发誓,之后太妃带着水溶和黛玉一起给祖宗牌位磕了头,又祷告了一番,无非是要列祖列宗保佑林氏正妃早的贵子,延续水家香火之类的话。
黛玉在丫头们的搀扶下,跟着丈夫和婆婆拜完了祖宗,方离了祠堂,回自己房里。
中午,黛玉也没怎么吃东西。看着黛玉这两日越发憔悴的面容,水溶心中也不是滋味,不得已又叫家人去请了太医来,给黛玉诊脉,开了两幅汤药,无非是活血化瘀镇痛的药。
黛玉吃了两日,月事过去,身子也舒缓了许多,气色自然慢慢好起来。
这日中午,水溶从青云轩给子詹讲完课,回静雅堂午休。进门后却没见黛玉在屋里,于是问屋里的小丫头:“王妃做什么去了?”
“回王爷的话,王妃在沐浴。”
哦,水溶心中一松,看来她身上已经好了。于是转身进卧室,果然见床上已经重新铺了玉簟,凉榻上也铺上了芙蓉簟。
水溶歪在榻上,闭目养神。还没睡着,便听见有人掀起了门帘,接着便有一阵清香慢慢的飘来。屋里铺着地毯,黛玉的鞋子又是软底,所以走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水溶闭着眼睛假寐,感觉着黛玉一步步靠近自己。
香味愈发浓起来,似乎可以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在自己的身边一起一伏。
接着,便是一声幽幽长叹——“哎!你可知道,看着你这个样子,我的心好疼……”
轻柔娇软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把水溶连日来心头的惆怅和彷徨吹散。
“王妃!王妃!”外边有人焦急的呼唤,水溶从心里把来人骂了千万遍:该死的东西,来的真不是时候。
黛玉急忙转身,出卧室,对着门口轻声呵斥:“谁许你这么大声?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
来人是议事厅当差的一个婆子,她被黛玉一生训斥,立刻降低了声音,陪笑道:“大总管让奴才速来回王妃:秋茉姑娘来信了。”
“啊?秋茉来信了?在哪里?快拿给我。”黛玉也一阵惊喜,也忘了这婆子刚才的失礼。不管有没有自己的事情,云轻庐和秋茉的消息,都是她盼望已久的。
婆子将书信递上,黛玉匆忙撕开,拿出里面厚厚的三页信纸,快速浏览一遍。
“玉儿,云轻庐有消息了?”水溶自然也被这婆子给吵起来,出了卧室,正好看见黛玉看完书信,长出一口气。
“嗯,云大人没事了。瘟疫灾情已经缓解了大半。虽然还有一些染了瘟疫的灾民没有康复,但云轻庐也已经配好了药方。灾难过去了。”黛玉说着,把手中书信交给水溶,转过脸去,抬手擦去了腮边的泪。
水溶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完之后连声称赞:“沐晖真是好样的!”
“只是可怜了一个人。”黛玉哀伤的说道。
“容氏真是个不错的人,可惜就这么走了。”水溶也哀叹一声,这场瘟疫中,死难无数,可这无数之中,却有一个黛玉的亲人。
“连尸体都没留下……”黛玉的泪又止不住落下来,瘟疫死的人,全都烧了。因为死人太多,都是把一堆人扔到一起烧的,所以王沐晖连容氏的骨灰都没收起来。
“玉儿不要伤心了。她在天之灵,看到瘟疫已经过去,人们又重新生活在那片土地上,想来也是欣慰的。”水溶伸手,把黛玉揽在怀里,这就是嘴上时时刻刻逞强,却一直心疼自己的女人。也是自己今生今世都要用心保护的人。生命是如此脆弱,他今生今世都不会让她受伤。
“嗯,派人把云轻庐和秋茉接回来吧,云轻庐病虽然好了,想必身体虚弱的很,秋茉这段时间也够受的了,别再把她也折磨病了。”黛玉偎依在水溶的怀里,瑟缩的心才慢慢的安定下来。
“好。”水溶转头对那来送信的婆子说道:“叫水安派人送书信给青州知府,说我的话,让他即刻安排马车送云轻庐回京。”
“是。”婆子干练的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下。
“玉儿,走吧,这会儿放心了,咱们也该休息一下了吧?”水溶看看怀中的佳人,又想起了刚才她那一声轻叹。
二人进屋,外间的丫头们知趣的退出去。湘妃竹帘放下来,水溶便从后面环住了黛玉,宽松的丝质锦袍下坚实挺拔的身体与她紧紧相依,只隔薄薄丝帛。黛玉的脸颊一热,肌肤渐觉发烫,转身要推开他,却被他的拉着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勾住他颈项,手指无力的沿着领口滑下,轻轻摩娑他衣上蟠龙刺绣。刺绣的纹理让她的手心一阵发痒。
他目光幽深,眼底浮动着情欲的迷离,俯身渐渐靠近……几近窒息的长吻之后,他放开她的唇,薄削嘴唇掠过颈项,蓦的含住她的耳垂。她娇吟出声,却听见他低低开口,“玉儿,为我心痛的感觉,是怎样的?”
她嘤咛一声,粉拳垂在他的胸前:“你装睡!你是大骗子。”
“是你自己没有分清状况好不好?谁告诉你为夫闭着眼睛就是睡着了?”水溶坏笑,执意的再次拥她入怀。
“昨晚你喝醉了。”黛玉把脸埋在水溶的怀里,闷声说道。
“是吗?昨晚是喝了不少,那可是我不归楼自酿的断鸿液,不知为何,昨晚我还是第一次品出了断鸿的滋味。”水溶尴尬的笑笑,连续几天的苦行僧生活,让他郁闷至极,所以昨晚独自一人在书房饮酒,直到酩酊大醉不醒人事。
“你说醉话了。”黛玉的脸在他怀中轻轻的磨蹭着。
“哦?是吗?我说什么了?我一定说,玉儿,你是我今生唯一想要的女人啊……”
“去!又胡说。”黛玉张开嘴,隔着他身上薄薄的衣料,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胸肌,“为什么不早说?”
“说什么?”水溶心中一紧,难道昨晚自己真的说醉话了?
“俗话说,人醉心不醉,所以你的醉话是你的真心话,对不对?”黛玉幸福的偷笑:昨晚他醉的不醒人事握着酒壶躺在地上,自己本来想去书房劝他,却被他一把抓住,口中嘟嘟囔囔的说道,玉儿,我不想失去你才不让你怀孕啊,云轻庐说以你如今的身体,若是怀孕了,肯定撑不过分娩那一关,玉儿我好怕,没有孩子我不怕,没有你,我又如何活得下去?
黛玉猛然间想起,类似的话好像也在父亲的口中说起过,当时母亲为了能给父亲留下个男孩,四处求医,吃了多少苦药汁子,依稀记得那日父亲对着炉火上的药吊子叹息,好像说的也是这样的话。
那一刻,黛玉终于明白了,自己这几天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那一刻,黛玉也终于感觉到,海誓山盟的话语,在这几句醉话面前是那么苍白无力。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不重要,她的眼前只有这个醉的不醒人事的男人。
那一刻,她握着他的手,默默地说道:放心,今生今世,我不会在离开你……
“玉儿,为夫说了什么醉话?你说来听听。”水溶感觉到轻微的疼痛和她脸上逐渐升高的温度,于是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仰起头,看着自己时却发现,原来她的眼睛里,有这样醉人的涟漪。
“你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我偏不告诉你。这是你一辈子的把柄呢,好不好,咱就抖搂出来……”黛玉得意的笑着,一双黑眸中闪着快乐的光彩。
“你这小东西,还折磨为夫吗?”水溶低吼一声,再次一把揽住她,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气息已扑面而来,然后是他柔软又强硬的湿热薄唇重重落在她的唇上。
“呜!”她用力推他,他的胳膊却铁铸一样纹丝不动。
他的修长手指从她的衣衫对襟处伸进来。她挣扎扭动,只换来他更加激烈的热吻和抚摸。
她睁大眼睛,翠缕的窗纱上映着窗外花木的影子,外边烈日高照,室内几簟生凉。彼此唇齿的纠缠,颤抖不稳的气息,温热光滑的皮肤,辗转炙热的抚摸,被空气中淡淡的清香催生成身体最原始的情感。
“唔……”身子几乎被他揉散,气都喘不过来,她沉吟着,“不舒服……”
他在我耳边低低地笑,一把将她抱起来,往沉檀木的雕花大床走去,耳边听到他沙哑地说道:“那么,为夫来让你‘舒服’。”
她已经被点燃,眼前所见只是他的燃烧的黑眸,耳边所听的只有他撩人的火热喘息。
他的手抚过她汗湿的额头,沙哑地说:“看着我,玉儿。”
她睁开眼睛,看见上方他混合着欲望和怜惜的俊颜,他的黑瞳深深望着我,薄唇勾起微笑来:“小东西,告诉我,为我心疼,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不知道……啊……”“那感觉……让人想拥抱你……想亲你……想让你笑,让你开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