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红着双眼攥紧了拳,分分钟想冲上去挠花他的脸。
还记得那天醒过来,要不是看他把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不但给她洗了澡还亲手洗了衣服,她早就打电话报警了。
假使没有这种欣慰的心情,那么在看过他最邋遢糟糕的模样后,一脚踹开都是正常的。可他是她最最亲爱的陆重淮啊,一点点进步都能让她感动得落泪的陆重淮。
一次遇见就那么难得了,久别重逢又多可贵?
这么想着想着,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陆重淮一直是这样,不管门上有没有门铃,还是会直接敲门。
她摸了摸眼眶,确定没有流泪,径直走过去,换了副脸色开了门。
门只开了一条缝就被他粗暴地拉开,他站在大门口,脚都没往里迈就劈头盖脸地质问:“为什么拉黑我!”
他在爬楼梯的时候就酝酿好了,每上一步就唧唧歪歪骂一句,越想越生气。
她怎么可以这么干!
楼道里的声控灯都被他这嗓子喊亮了,房间又不隔音,估计街坊四邻都能听到他的河东狮吼,卢伊人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转身就往里走,“不是你让我让好好冷静几天吗?”
陆重淮一愣,好像想起那天自己说错什么了,长臂一捞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扯得脚下一旋,撞上她的目光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想解释,一想又觉得不合适。
多说多错,他怕又惹得她不高兴。她不高兴他自然也不会痛快。
卢伊人直勾勾看着他,几秒后开了口。
“陆重淮,你真幼稚。”
她看他的眼神特别微妙,不是鄙夷,却依旧让他感到心痛难忍。
陆重淮偏过头不看她的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至于她怎么看自己,至于有什么样的误会,他都不想知道。
反正只有在闲暇的时间段里他才有机会幼稚,而他接手公司后这样的机会将越来越少,如果那是她喜欢的样子,也挺好的。
卢伊人不再看他,蹲在地上解开了系着的绳子,又招呼来帮忙,“把沙发移到墙角,然后把桌子搬到这边来。”
大概觉得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觉得她需要他。
他不动声色地依言照做,回头看了眼对他爱答不理的她,两三个小时都没再说话。
***
收拾屋子真是个体力活,最后打扫完卧室,两人累瘫在床上喘了气。
陆重淮先休息好,猛地翻身把她制住。
她一挣便被他牢牢箍住,他自然不会给她反抗的机会,在她耳边急不可耐地问出困扰已久的问题,“这三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哪怕只是一秒,想回来看看我,或者让我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卢伊人几次想坐起来都没成功,只好作罢,撑着脸面嘴硬地说:“没事做才会想你,你只会出现在我的噩梦里。”
陆重淮被她噎住,就当她说的是他是她噩梦里那个救她于水火的英雄好了。
也许觉得上个问题是自找没趣,他又试探着问她最近碰到的困难,“叶时怡怎么上你那儿打工去了?”
真监视过她也不会这么拐弯抹角地询问,她心一软就说了实话,隐隐带着不快,“不是我招来的,是我另一个合伙人拉来做赞助的,早知道叶时尧是她哥,给我十个胆我也不会招惹她。”
她回国后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和他谈心,气氛好极了,可心里揣着疑问怎么都不舒坦,他一时没压住那股酸味,冷冷地笑:“你那合伙人八成是个没长熟的毛头小子吧?”
那天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那种货色和他比起来……算了,都没可比性。
卢伊人一开始没跟他说,这会儿心虚气短,摊上一堆糟心事,她也不爽啊,避重就轻地说:“你姐结的是什么亲啊,果然一个德行的人爱呆一块,都是心比天高的人,面子比什么都重要。这姑娘凭着关系给我揽了一堆活,然后有耍大小姐脾气,连交接都没交接,递了辞职报告就走了。”她越说心里越堵,一挥手,“不说了,明天我还要去传媒大学找演员拍片,还要联系人布置会场,你没事回去吧。”
陆重淮松了点力,抽了一只手去撩她的头发,故意靠的特别近,暧昧地说:“用完了就赶我走?你怎么这么能干呢?”
他这话带着威胁的意思,又是在床上,卢伊人当然想歪了,推了他一把,“你脑袋里怎么净是些不干不净低俗透顶的东西。”
他很黑的眼睛突然亮起来,玩味地笑着把她揽进怀里,“那是,我脑袋里都是你。”
真的好久没这么抱过她了,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心肝宝贝儿似的疼。
卢伊人听着他耍无赖,气结,狠狠踢了他一脚,恼火地问:“你今天究竟来干什么的!”
她才不信他真那么闲,相反,估计忙得脚都挨不到地了。
他闷笑,也没提是因为什么被撵出来的。
至于饿着肚子讨食来的也可以一会再说,这会儿他极其诚恳、极尽温柔地对她说:“伊人,老爷子请你去家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