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透过房间的空隙朝一个地方看过去。
一幅画正挂在这个这个房间客厅侧壁,那画本身画功显然不怎么样,画面是一个抽象的巨大立体螺旋,细看去又不像是螺旋,而是一个简单平面图,而画显然是由于缺少保护就那么完全没有保护地挂在那里,可能时间不短了,上面有的地方已经被熏黑了。这些都不是让谢杨注意的重点,他的眼睛凝在呢那张画右边的三个似凝似散的繁体字“犀眼图”。
谢杨心脏猛地跳了起来,呼吸不由地急促——是《犀眼图》,就是当初老启跟他说过的,那些灵道前辈为了灵道不至于消失在这世间而画制的五种图之一。这个家里的父女显然不知道它的价值而将它当作一件废品挂在墙上当海报用。
看来好心还真的有好报。谢杨有点兴奋地想到,然后马上转身朝旅馆跑了回去。
虽然按老启的话说来,他现在已经是灵道五修之的聪耳修者,《犀眼图》对他应该没用。但是谁知道呢?他现在不是兼修玄触吗?而且就算在修行方面没什么作用,但是说不定上面会有别信息呢?就算没有,他现在迫切地想对灵道有更多的了解,就凭这点身为灵道中人的他没有理由不想得到这幅图。
第二天早上,谢杨去过银行之后,西装革履领带皮鞋,头发也抹了油,一幅成功人士地模样早早地去到了李芸的家。李芸的爸爸打开门看到这幅模样的谢杨,惊讶地看了他,好久之后才确定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男人自己的确不认识,谢杨先伸出手,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最普通不过的落魄中年人:“你好,你是李芸同学的爸爸吧?”
李芸的爸爸“啊”了一声,连忙点头对谢杨说:“我就是我就是,呃——请问您是?”
谢杨跟他握了握手,然后说:“我是李芸大学的一位导师,这次听说她家里情况,我是特别代表学校来看望她和你的,同时也希望她能早日回去上课。”
李芸的爸爸连忙将谢杨请进去,同时转过头对房间里大喊道:“芸芸,你老师来看你了,你不要忙了,快点出来。”
李芸随后忐忑不安地出现在了谢杨的视线中,当看到所谓的“导师”是谢杨的时候顿时就愣了,看着谢杨问:“你、你怎么来了?”
李芸的爸爸立刻就不开心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一点礼貌都没有。”
李芸疑惑无比地看着谢杨,一边顺从他爸爸对谢杨弯了弯腰,还未等她再次开口,谢杨在一张不怎么舒服的椅子上坐下之后,开口对她说:“李芸,你家里的事学校已经知道了,这次我是代表学校来看你的,知道你家的困难之后,全校师生发动了捐款……这是不是我一个人的,更是我们全校师生对你们的一点心意。”
说完将厚厚的两叠用信封包起来的钱递给李芸的爸爸,后者顿时不知所措起来,伸着手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嘴里不停地结巴着:“这、这、这……”
谢杨将钱往他手里塞去:“你呀,也就别推辞了,我来的时候可是下了军令状,要是这笔钱送不掉,我回去可能就得掉饭碗了,你就拿着,就当是帮我好了,这里是八万九千零三十七块三毛钱,这都是学校的学生一点一点捐出来的,你也别嫌少。”
谢杨前面做了一番准备工作,为了怕李芸的爸爸不肯介绍,换了一大把零票子,连一毛毛的都有。李芸的爸爸一听这么大的数目再次严重地结巴起来:“这这怎么成呢?这这怎么成呢?这太、太多了,我们怎么能收呢?”
说话的时候嘴巴快速地抖动着,最后眼睛就红了起来,浑浊的眼泪顺着他满是病容的脸往下滑落,这位中年的中国农村男人,伸出颤抖地双手将钱小心地接了过来,然后用他最朴实的举动,对着谢杨跪了下去以表示感谢。谢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怎么也想不到李芸的爸爸会来这招,顿时慌了手脚,李芸也从那边扑了过来。两人将陷入激动与感恩几乎到不能自拔的李芸爸爸扶了起来,李芸爸爸在床上坐下之后,就一直对谢杨说着:“感谢老师,感谢学校的同学们,我们家实在是太穷了,我这两天还在琢磨着芸芸这么久没回学校会不会是因为我而不读书了,您知道孩子读上大学不容易,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他不读,您来了我就放心了您来了我就放心了……”
谢杨伸手过去握住了那只布满了老茧的手:“我这次来的任务除了带来学校的一点心意之外,就是来让李芸同学回学校的,这点你就放心,李芸肯定会回去读书的。她就是不想读我们还不乐意呢?李芸在学校表现非常优异,经常为我们学校取得荣誉,对同学也特别好……”
李芸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激动中的父亲和编造着一个谎言的谢杨,什么话也没说。李芸爸爸听谢杨为李芸说得好话,顿时老怀大慰,不时地笑着。谢杨和他聊了一会儿,佯装不经意看到了墙上的那幅《犀眼图》,然后对情绪已经慢慢平复下来的李芸爸爸说:“恩……这幅图还蛮奇特的,可以拿下来我看看么?”
李芸爸爸连忙站了起来朝那幅画走过去,然后一把摘了下来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他动作粗鲁到谢杨都有点害怕那幅画随时都可能变成两半,谢杨小心地将《犀眼图》接了过来,然后仔细地观赏着,或许是由于这幅画已经度与过了,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它已经失去了原本附着在上面的力量——也就是眼介,但是谢杨还是能感觉到这幅画上面那特属于灵道的气息。看了一会儿,有意无意地对李芸爸爸问:“这幅图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李芸爸爸想了一下说:“这个可有些日子了,都好多年了吧……我想一下,好像是七年前有一次我去苗寨回来的时候在路边拣到的,本来我见上面那几个字还蛮漂亮,纸张也还比较古老,以为值几个钱,但是后面问了不少人都不要,所以我后来就一直挂在屋里没动过……谢老师你要是喜欢的话,您就拿去,反正放那里也没用。”
谢杨虚伪地推辞了几下,然后就不客气地收下了。目的都达到了,谢杨本来是打算走的,但是李芸爸爸宁是要留他下来吃饭,还特意叫李芸出去买了些肉回来做了一顿好饭好菜,谢杨拧不过,值得等吃完了饭再走。
走的时候,李芸的爸爸送他到了门边,然后又叫李芸去送他。李芸点了点头,送谢杨出去,走了一段路之后她看着谢杨问:“你今天……”
谢杨对她笑了笑:“其实我昨天本来就打算来的,那点钱是我的意思,希望你不要拒绝,就算你自己不要,也要为了你父亲着想……跟你说实话,这幅话对一般人或许没什么重要的,但是对我来说却意义非常,就当是我把这幅话买下来的钱吧。你还是回去上课,你看你在这边当导游可能连你自己都养不活,还是等毕业了再去找一份工作,到时候日子自然就会慢慢好起来……”
李芸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已经退学了。”
谢杨说:“就当是为了你爸爸,他要是知道你不读书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的事属于特殊,相信你学校的领导也不是那么不讲情面,你将事情说一下要恢复学籍应该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对了……”
谢杨说着又将手伸到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李芸:“这个你拿着,那点钱你给你爸爸留着照顾自己,应该能等到你毕业自己能找钱的时候。这个你就当我资助你读书好了,还可以不时地给你爸爸寄点,在学校也不能太寒酸了,社交什么的都需要钱,告诉你爸爸学校因为你成绩优异免除了你的学费,这些钱是你自己打工得来的。这样可以让他安心,也可以让他多点希望……你不要推辞,也不要那幅表情,这幅画的价值远远不止我给你们那点钱,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你们便宜。好了,就这样吧,你整理一下就回学校,我也应该走了。”
说完之后,抬起手对李芸招了招,谢杨大步地朝原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