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道:“慢着!你说什么?白素素在神经内科住院?这是怎么回事?”
曾勇凄然叹道:“嗨,还能怎么回事,要不我说你那个破太平间邪门,白晶晶不是在你那个破太平间里躺着么,白素素不是她的姐姐么,不得把她拉到火葬场去火化么,结果你猜怎么着,白素素愣是在你那个破太平间里白晶晶的冰柜旁边昏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过味来,要说是悲痛欲绝吧,昨天应该是最伤心的时候啊,昨天哭天抹地的也没见哭昏过去啊,怎么隔了一夜,反而更来劲了?”
等曾勇说完时,我已经张大嘴巴半天没有合下来,我明确地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就问:“你是说,白素素去拉白晶晶的遗体火化没有成功?”
曾勇哪曾料想我会这么问,愣了半响才说:“那当然了,尸体火化得家属签字办手续才行,所以殡仪馆的车白跑了一趟,开空车回去的时候,那帮人还吊着个阴尸脸骂骂咧咧很是气人的样子!他娘的,要不是守护着昏在地上的白素素,我就上去胖揍他们一顿了!”
曾勇说到后来的话已经完全不在我的耳鼓上震荡了,我耳道里始终荡漾着的一句话是“殡仪馆的车白跑了一趟”并且这句话也已经占用了我所有的心神。我的老天,如此说来,白晶晶还是白晶晶,还没有变成一团黑乎乎的骨灰,她此时仍然还美丽依然地躺在那口我曾经和她**一刻的冰棺里!这能是真地吗?我一瞬间简直要失去思维和心跳,为什么幸福会来得如此突然?不都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的吗?我还没从冰释了对商诗的误解的巨大喜悦中恢复平静,一轮新的欣喜又对我进行了强悍的冲击,这下好了,不仅能抱得美人归,而且有可能一抱就是两个,更让人幸福得癫狂的是,这两个美女还是不同性质的,一个是美人,一个是艳尸,试问天上人间、古往今来,谁敢跟我比幸福?古代皇帝有三宫六院,现代“棺”员有二奶三奶,谁要说他比我更得意,谁就算有种请给我站出来!
我在这里颠三倒四地想着,曾勇早已不耐烦了“喂喂”了几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我会心一笑,收好了电话之后,逐渐恢复了常态,心里就自然而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哥们的心上人贵体遭殃还在直直躺着不省人事呢,自己却在这里春风荡漾尽想人事,实在是该抽自己十二个耳刮子,我脸上苦笑着心里却甜甜地用空气甩了自己几个耳光之后,就起身向太平间走去,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屁股底下被那条石凳咯得又酸又麻又冰冰凉的。但是这已经一点都不碍事了,因为我的心完全变得火热,几分钟之前,我对人间和太平间还万念俱灰,想要彻底离开它们,几分钟之后,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前方的太平间也是充满了诗情画意,真是世事难料、命运多桀,几个电话之下便天翻地覆慨而慷!
我步履轻快地走进太平间铁门内的小院,正要迈步向着那个斜坡走去的当口,抬眼看到老张头的值班室里有微弱的灯光,顿时心念一动,便即决定去老张头的值班室再核实一下那件事情。
我走过去敲了敲门,老张头干咳了一下,喊了一声:“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