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摆放一口或几口棺材,那都是给家里的老人百岁之后盛殓用的。难道这商诗也迷信这一套,给自己的父母备用这么一口棺材?
既然在这里没有发现商诗的蛛丝马迹,多做这些思考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不再浪费时间,将盖子捡起来重新盖上,开门出去,又重新撞上门。爬到太师椅上将门窗恢复原样。然后就搬起太师椅心里空落落地回到一层,放回太师椅后,我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坐到沙发上发呆。
时间在我身旁静静地流淌,客厅里弥漫着凄凉悲怆的气息,空气越来越沉重几乎能够凝结成水滴了,还没见商诗回来的迹象,我心里的悲伤和苦楚也就漫布了我的全身,凭直觉,商诗是不会回来了。难道她真地就象她说的那样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吗?可是为什么她要不辞而别呢?难道她就体会不到我如果没有了她会生不如死的滋味吗?
她到底去了哪里呢?有人会知道她的下落吗?
想到这里,我心念一动,赶忙掏出手机,找到冷欣月的号码,拨了过去,可是让我惊诧莫名的是,冷欣月的手机也关机。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偏遭当头风啊,我心里真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在屋子里乱转。心爱的女人突然失踪,我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往日神思敏捷的头脑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整个身躯变成了木头,完全没有了生命力。
我不甘心地再次转到商诗的房间,垂死挣扎般地又猛敲了几下门,当然,除了剧烈的敲门声在空荡的客厅里回响,一切皆是枉然。我很想到商诗的房间里去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但门是锁着的,我搬来太师椅,爬上去探头一看,里边当然不会有商诗,我想如法炮制,但推了推门窗,发现也是锁着的。本想破窗而入,但转念一想,既然商诗将门都锁上了,自然也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在房间里等着我去看,既然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是不要破坏我心爱女人的房间吧,在这种情境下,任何可能的对我心爱女人的伤害都会让我心痛得无法呼吸!
我再试着打了几次商诗的电话,当然,没有惊喜出现,我开始彻底绝望了。我整个人都傻了,在屋子里团团转,心里慌乱得已经辨不清东南西北,悲戚痛楚一阵一阵从心底深处涌上,将我的身体摧残得四分五裂。伤心至极,哀痛也就开始凝结,我的眼眶里慢慢溢上来泪水,最后,我实在抵制不住思念和担忧交织出来的情绪冲击,在沙发里蜷缩成一团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情绪的阀门一打开,就再也不可能合闸了,我哭了个涕泗滂沱,哭了个人仰马翻,最后眼泪实在流干了,我就张着枯涩的眼球无神地看着前方无泪空流,嗓门已经嘶哑了,我就勉强喑呀出声对着空气吐着干气,全身已经麻木了,失去心力支撑,我就在沙发瘫软成一团。
最后我完全失去了任何力量,不哭不笑不想不动地仰天傻傻望着天花板,在这千山万壑中的神秘大别墅里,一个生命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逐渐消亡。
如果不是突然从哪里传来一声钟声,我就这样完全失去意志地瘫坐一夜,到明天早上会不会成为一具尸体是很难说的。我是个医生,深刻明白这个道理,人的生命有时候真地就是靠意志在支撑的,比如临危病人,意志力强的,撑着一口气,往往就能度过危机,而如果没有求生意志,哪怕是一个很普通的疾病,很有可能就会发展成病危。
实际上,我也搞不明白我是否真地听到了那声钟声,就是突然那么一下,就好象神乎其神似的,就有那么一下飘渺的声音撞进了我的耳鼓,模糊不清,隐约可辨,节奏也不明晰,韵律也不分明,如果要深究,又象是幻觉,或者可以说它不是来自遥远的空气中,而是来自心底深处。总之,就那么突然一声,也就听到那一声,后边连余音缭绕都没有,于是,我本来已经凝滞的大脑就好象被谁用锤子锤了一下一样,我本来已经寒凝的心脏就好象被浇了一盆温水一样,我变得有点活泛起来,逐渐地,心神开始侵入我的身体,慢慢地,意志力又回来了,我动了动身子,然后,我缓缓地站了起来,就象具再次复活的僵尸一样。
我掏出手机,正好十二点,新的一天开始了。也许,那钟声真地不是虚幻的,会不会是那连绵起伏的群山当中隐居着的某座寺庙里的报时钟声呢?
不管怎样吧,我不能就此消沉下去,商诗也只不过是消失了而已,无论她在哪里,她总还在这个世界上吧,她的心脱离尘寰我都能接受,她的身体只是消失在这座别墅里,我至于如此悲切吗?事情其实很简单,如果她不再回来,我也不当什么医生了,我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到,哪怕一辈子找不到她,最后在寻找的过程中终老,我也不在乎,最起码我在寻找的过程中总是充满着能将她找到的希望,这种希望就能让我喜悦,而如果我在寻找的路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也没关系,人一旦咽气,便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什么欢乐,什么痛苦,全化作虚无!
我想好了,商诗不是说要离开一段时间么?我把这段时间规定为半个月,我想这应该是我能够忍受的见不到她的极限了,如果过了半个月,她还没回来,那我就辞去医生职务,徒步行走天涯寻找她的芳踪。
我打算给商诗打最后一个电话,虽然我知道不可能打通,但就算是我对她生死相随、永远不离不弃的告白吧!然后,我就回房睡觉,起床上班,静静等候她半个月。
我很平静地拿起手机,找到“我的诗”找到了拨号键,心静如水地摁了下去,象征性地贴到耳孔上,然而,就那么一下子,我傻了,我本已平息的心跳瞬间不受控制地激烈晃荡起来,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