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天空俯瞰,就会看到偌大的葫芦肚中线两边,无数个小点快速移向中线,在中线上停下。而在葫芦肚前不远处,同样数目庞大的一群黑点正在飞速向葫芦肚中的一长条黑线快速奔去。
“全军戒备!”
“全军戒备!”
“全军戒备!”
“……”
伴随着旗语在队伍最前面打出,一干传令兵跨着战马在车兵步兵两侧来回奔走,大声喊道。
随即,除留下少量骑兵仍旧在队伍最后保护为数不多的辎重外,几百骑兵纷纷踏马飞向队伍最前端,一时间队伍两侧飞起无数烟尘,追逐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在低空飘扬。
队伍最前,近两千骑兵驻马而立,纷纷目视着前方,在三五里之外,几百身着白衣皮甲的匈奴奇兵正向着他们呼啸而来。
“嗷~嗷~嗷~嗷……”
手持长刀,背负长弓的匈奴骑兵,一边“嗷嗷”大声高呼,一边勒马飞驰,几百人的队伍竟有千军万马之势,一时间,尘土在马蹄下急速翻滚。
“可恨,这些匈奴人怎么就无声无息的奔到我们面前来了?我们先前派出去的那些哨骑都是饭桶吗?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这边大汉的近两千骑兵最前面队列的中间,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愤愤道。
“闭嘴!”李广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从驿道尽头奔过来的匈奴奇兵,“那些哨骑,只怕早已经死在这些匈奴骑兵手下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些哨骑可都是精锐……”李敢难以置信道,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恐怕之前从未接触过匈奴骑兵的他,还不知道匈奴骑兵到底意味着什么。
李广却是再也不理会他,眼睛死死盯住潮水般涌来已经在百丈开外的匈奴骑兵,几百匈奴骑兵如同几百下山猛虎,以雷霆万钧之势奔涌过来。
李广一把拔出长刀,随着“噌”的一声长刀出鞘,李广身边身后近两千骑兵同时引弓搭箭,将四棱铁箭对准了前方的匈奴骑兵。
“滴答!”
烈日下,戍卒们脸上的汗水从面颊滑下,低落在马背。近两千在这一刻保持静立不同的骑兵,玄甲下的战袍,在秋风中飘扬而起。
此时李广的眼中只有对面的匈奴奇兵,他的耳边,也只有匈奴奇兵“铿锵”的马蹄声。其他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
这是一个动与静完美结合的时刻。
骤然,李广手中的长刀向前一引!
“放箭!”
几乎是同时,“碰碰碰碰……”弓箭离弦的声音雨声般响起,与近两千铁箭一起,飞射向匈奴骑兵!
汉军与匈奴骑兵中间的上空,顿时被箭雨弥漫!
然而,只是一瞬间,这些箭雨便消失!
下一瞬,它们已经狠狠栽进了匈奴骑兵阵营中!
这一刻,数百匈奴箭矢也冲进了汉军骑兵军阵中!
“砰砰砰砰……”箭矢射透战甲的声音同时在汉军与骑兵军阵中交响乐般响起,带起一朵朵喷射向空中的血花,在烈日下娇艳绽放!
惨叫声突兀又合理的在两军阵营中响起,被箭矢射中的战士、战马,发出了生命最后的呐喊!
被射下马的战士除了惨嚎不用再战斗,但没有被射中或者没有摔下战马的战士,还得继续向前奔进!
射出第一箭的汉军骑兵与匈奴骑兵,都是立马换上第二箭,在战马拼命的奔进中,无数双眼通红的战士们,射出了手中的第二箭!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弓箭离弦和箭矢透甲入体的声音接连传来,在摄人心魄的惨叫声中,又是一大批战士落马,丧失了随战马一起冲进敌阵中的资格。
不少箭矢射中了敌人,但更多的是没有射中。两番轮射,匈奴骑兵损失四分之一,而汉军将士,由于人数多,战阵密集,损失的反而不在少数,几乎跟匈奴人损失的数目一样多!
射完第二箭,双方已经进来咫尺,再没有时间射出第三箭,冲在汉军最前面的李广,手中挥舞着长刀,大吼一声:“归弓,拔刀!”
不等他声音落下,身后的汉军将士已经纷纷收好弓箭,拔出了腰间寒光闪闪的长刀,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汉军将士,双眼早已变得通红,此时,他们忘却了仇恨,只有仇恨留下的力量!他们每个人都只期望着早点靠近对面的匈奴骑兵,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劈下手中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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