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为何?”李广问道。
秦城看了看李广,夜色下李广面色肃穆,没有格外的表情,这让秦城一时猜不出李广所想,于是徐徐道:“驿道均宽不过丈余,三马并行已是极限,纵使我军千军万马,也没有发挥的余地。匈奴人断然知晓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根本就不会担心我们夜里突袭。”
“鸟!”李敢愤然道,“老鹰口外两侧山势平缓,树木密集,我军若是有大量弓箭手,完全可以尽出老鹰口,布置于两侧山坡,以弓箭齐射之,匈奴人仅有骑兵,不能冲上山坡,如此必能使匈奴人大败而退!”
这次李敢说话时,李广没有阻拦,大概也是认同李敢的说法。秦城见他二人都看着自己,微微一笑,反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李敢道。
“击退了匈奴骑兵,少将军然后如何?”
“然后,若是我军真有援军,自然是率军全面掩杀!”李敢斜着眼,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秦城。
倒是李广,此时的脸色凝重了些。
“若是匈奴骑兵堵住了葫芦肚山口,少将军所率大军又如何?”秦城回了李敢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丝毫不顾及两人身份的差距。
“这……”李敢心中惊了惊,一时错愕,再也说不出话来,李敢并不笨,听了秦城的话自然能想通其中的门道,奈何他先前自己并没有想到这点,而这偏偏又是致命的一点,一时李敢不知该作何说,又不甘心词穷,憋得脸红耳赤。
“所以,匈奴人绝不会担心我们主动进攻他们,反之,他们甚至求之不得,要知若是如此,匈奴人只需一部分骑兵堵住葫芦肚山口,主力趁今夜迂回到我军后方,到时他们一旦反过来堵住了老鹰口,我军纵有千军万马,也只能做那瓮中之鳖,被活活困死。”秦城得理不饶人,索性将心中所想尽数说了出来,与其待会儿拂了李广面子,倒不如让李敢来挨这个难受。
听秦城说完这些,李广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他不是没有想到汉军纵有千军万马也奈何不得匈奴,只是没考虑到更深的层次,本来李广还抱着固守老鹰口等待援军的心思,毕竟自己这边在葫芦肚受到匈奴军队两边夹击,那就说明副将李息并没有遇到匈奴,以李广和李息的默契,他相信只要再等待一日,同时避免了匈奴人从背后迂回,说不准到时候还能跟从匈奴背后而来的李息对眼前的匈奴人来个两面夹击,到时候未尝不能取胜。但是被秦城这么一说,李广的这些心思就全白费了!
不过,匈奴人有那么聪明么?他们会想到那么深的层次?
对此李广还是不以为然的。
要是李广知道他们面对的并不是原先李息应当对付的匈奴军队,而是左贤王时,真不知该作何想。
李广念及于此,久久没有说话,秦城自然也不好立即多说什么,场面一时显得有些沉闷。
“将军,匈奴人过来了!”李广正暗自思忖间,亲兵白脸小厮突然指着前方驿道道。
转头望去,一个匈奴骑兵正举着一支火把向老鹰口奔来,在老鹰口一箭之地外勒住马头。即使有火光,黑夜下秦城等人仍是看不清来人的脸,不过对方高亢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对面的汉军小子们听着,大匈奴左贤王有令:尔等速速投降,还可饶尔等不死!否则明日拂晓,我大匈奴骑兵兵锋所向,尔等死无葬生之地!”
说完,这传话的匈奴骑兵还对着老鹰口哈哈大笑一阵,做足了嚣张姿态,然后放下一句狠话:“明日我等定来取飞将军首级!”之后,扬长而去。
左贤王?
听得这个匈奴骑兵此话,李广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几分。
“混账,这匈奴人太狂妄了!父亲,横竖是个死,咱们跟他们拼了吧!”李敢愤怒的一把拔出长刀。
“将军,咱们跟他们拼了!”
“拼了!将军!”
“跟匈奴人拼了,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拼了!”
叫嚣声合着拔刀声一下子就响彻了整个老鹰口,这群汉军将士白天刚刚吃了败仗,而且还是一场本来有可能赢,但被匈奴人暗算之后才败了的仗,大家肚子里都窝着一股火,这会儿被那匈奴骑兵羞辱,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当下纷纷请命,一个控制不好就是尽数冲出老鹰口去跟那些匈奴骑兵拼命的结果!
汉军对匈奴人的仇恨,早已深入到了骨子里。
“哈哈哈哈……”李广没有立即劝阻这些士兵,而是大笑一阵,笑罢,拔出长刀狠-插进地上,对着一干汉军将士道:“匈奴人想要我李广的项上人头,已经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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