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杨九衡无奈,伸手护住脚下的皮箱,纵使他有所准备却还是被吓上一跳,这工作当真不是好做的。
转头,他连忙看向身边坐着的人儿以确保安全,却见对方正扒着椅背,看向后头已经越来越远的爆炸点,虽然表情和动作都不大,却依旧能够清晰的看出他脸上的担忧,更何况指骨已经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杨九衡第一次看见这孩子的脸上露出这样明显的表情。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只好模棱两可的道,“放心吧,一切都在老大的计划之中,不用担心。”
倪春南微微愣了愣,随即垂眼,掰正了身子重新坐好,眉间却再没松下来过。
他们怎么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九衡带他去的地方是郊外的一栋别墅,周遭没什么人烟,距离市区更是远,不过从前在宅子里头负责做饭的大婶儿却已经在倪春南来之前就在了,看来这地方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的。
果然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倪春南抿唇,不由在心底叹下一口气,顾自拎了自己的背包上了楼。
从前杜象初对他瞒这瞒那儿的,他向来不在乎,那是因为他压根儿对这些没兴趣,不告诉便不告诉了,可是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事情居然还能波及到爆炸?又是因为什么提前准备了这栋别墅,要让人带他匆匆搬离那处宅子?又究竟是出了什么变故?
杨九衡抬眼,看向那抹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身影,轻轻扯了扯嘴角,或许是因为他有妹妹的缘故,跟小孩子相处久了,似乎便稍稍具备了些能够看穿他们那些略显拙劣的掩饰之下的心思。
就比如刚刚,虽然那孩子仍旧不爱说话,总是面无表情的,但他总觉得方才那个背影带着怨气,便连踩着楼梯上去的脚步似乎都比平时用力了些。
看来是生杜父的气了,要是换做是他,只有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大概也会不舒服的,他倒是想说,只不过杜父定然是不许的。
杨九衡想着,不由轻笑出声,提了手里的皮箱去了最里间的屋子,他现在倒是越来越好奇杜父与那孩子的关系了。
时过数日,杜父尚无消息,杨九衡便也只能原地待命,每日除了吃饭时露个面,便是窝在那最里头的屋子里研究那放在皮箱里头带过来的东西。
不得不说,杜父是个天才。
自那日杜父放他回去仔细思虑,他再重新找上门之后,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可却仍旧有些不安,直到看到那份文件,短短几页纸罢了,可却划满了二十二的男人即将溢出的野心,纵使他向来冷静,竟也看的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他从来不将自己定义在世俗的好人上头,有着那样菩萨心肠的人儿向来过的惨淡,而他又足足做了两个多月的心理建设,不久之前又刚刚下了大概是这辈子最为匪夷所思的决定,仅存的一点罪恶感也在看到手里的这份文件时荡然无存。
杨九衡只觉得心中微微发着热,忽的有些庆幸好在留了下来,若是这东西当真做出来,他想象不出到时候会是如何一副光景,大概是就算死了,也觉得没了遗憾的心情。
“我做。”杨九衡道,看向面前男人的目光带着些许兴奋。
然后,他便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