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活人,抱着自己的牌位都不嫌晦气的么?
杨公公恢复了精气神,道:“奴婢奉了陛下旨意,请侯爷和世子爷接旨吧。”
许七转身朝向许侯,伸出一只手道:“父亲,请——”
许侯费力的扶着扶手站起身。
许七很体贴的靠近一步,扶起了许侯的一只手臂,那冰冷的牌位也就顺势和许侯挨在了一起。许七小声道:“父亲可知陛下旨意何意?”
许侯不解的望着他。
许七眉目不动,低声道:“假若儿子抗旨不遵,陛下盛怒之下赐儿子一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像我对七郎这般尽心。”
五郎死了,却顶着七郎的名声,到头来也见不得祖宗,进不了祖坟,这就是他最爱的儿子的下场。
许侯心口嗒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断裂了,他猛的睁大眼睛,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许家确实是流年不利,年头没了许七郎,年中许夫人差点病故,世子夫人穆氏病故。许世子又一力主张替逝去的七郎结冥婚,当日许侯爷吐血昏迷,拖了小半个月,撒手西去。
这还不算,没出半个月,又传出老侯爷痛失子、孙,也不治而故。
许家一年里办了四场丧事,也太晦气了些。
听说老夫人身体也一直病歪歪的,不过是捱日子,许夫人现下还在佚梅痷,听说也不大好,这许家是要死绝了么?
众说纷纭,都说许家风水不好,高谈阔论,有那风水先生便时常到许府外指指点点,希望能接许家的大活计,可许家却高门紧闭,门可罗雀,不闻一点声息。
此时内院倒没有外人瞧见的那样死寂,底下人该做什么做什么,此刻许夫人正在许老夫人床前说话。
许老夫人一头的花白头发,神情格外憔悴,可此刻精神倒还好,正问许夫人:“多日不见你,听说你身子不大好,现下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许侯爷一手把持后院,把所有消息都瞒的风雨不透,对许老夫人来说,也只是听说许夫人身子不好,正在静养,至于别的,她是一概不知。
…许夫人也就轻声答道:“多亏娘惦记着,媳妇没事。”
“同鸾呢?他是不是又走了?好长时间没见他过来请安了。”问过媳妇,老夫人问起儿子,混浊的眼中升起几分怅然。
许夫人答道:“嗯,侯爷去了。”
许老夫人呆了一会儿,道:“等七郎稳定下来,叫同鸾把爵位传给七郎,他也就能安顿下来了。少时夫妻老来伴,你也别太和他计较,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们夫妻两个好好的……”
许夫人只是听着,并不反驳。人都死了,她还计较什么?
老夫人身子弱,长期在榻上卧着,间或清醒时就叫许夫人来,颠三倒四,竟是说些从前的话,要不就是想方设法搓合她和侯爷。
她糊涂的时候长,一天大多时间在昏睡。许夫人现下无事,倒大半时间都守在老夫人身边,也不过是陪着她发呆罢了。
许七进门,许夫人这才让开,问:“你那边完了?”
许七点点头,问:“祖母今日如何?”
许夫人平淡的道:“还是老样子,糊涂一时,清醒一时……”
许七在床前站了一会儿,示间许夫人同他出来,许夫人问:“有事?”
许七道:“儿子想跟娘请示,我想去东海一趟。”
许七结冥婚那日,周夜华下了赐婚的旨意,只可惜,圣旨还不曾宣读,许侯就倒地昏迷,太医当堂诊治,宣称准备后事。
“世子”初初丧妻,要守一年的孝,侯爷一死,要守三年的孝,老侯爷死,再添一年。这一来一去,就是五年的孝期,哪家姑娘能等得起?
周夜华打的好好的算盘落空,十分震怒,这怒汽就全撒在了许七身上。他一报丁忧,周夜华连挽留都没留,御笔一挥,批了。甚至礼部上呈的要许“世子”袭爵的折子,他都留中不发,就是想给许七好看。
谁想许七全不在乎,等到许家丧事一完,他连招呼都不打,只身一人,出了厩。这一走,就再无音讯,有人说曾在东海见过他,停留没几日,便出海去了。
只能是听说,无可察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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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这样就可以结尾了啊,我被这个念头呆住了。坑品确实不错,终于填满了,可这文品,确实不咋样哈。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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