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从窗外映进来的少许月光和墙角挂的气死风灯的光芒,满室昏暗。
里间雕花镶嵌琉璃画的拔步大床上,叶明远的小身子瘦瘦长长,裹着锦被,显得有些孤零零的,呼吸倒很是平稳,他已经三天都没怎么睡好过了。
一道黑影轻轻推开房门,带进了微冷的夜风和淡淡的血腥气息。
黑影在黑暗里左右环视了一会,这才寻找到里间大床的方向,于是从怀中摸出一物,紧捏在手里,那物顶端尖尖,倒映着微弱的寒光,几滴血珠顺着滴落到了地上的席子,也是无声无息。
那黑影蹑手蹑脚地,接近了大床。
床上睡着的叶明远仍在梦中,也不知是否做了什么噩梦,皱起了眉头,一只手在身侧移动着,想要抓住什么。
这回,这小东西可就没那般好命了!
黑影发出无声的冷笑,臂上蓄力,一手高高扬起……
姬誉赶过来时刚好就瞧见一个人影举着刀朝床上猛刺,急切间摸了个什么东西就朝那人影砸了过去,把那人影砸得身子一歪,手上的凶器叮当落地。
那人先是一惊,身子就地一滚,俯身去抢地上的凶器,姬誉早看得分明,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用的力道十足,正中那人腰眼,那人被踹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憋着闷哼了声,心知不妙,和身就朝窗子扑过去。
姬誉哪里会放他走,如影随形地就跟了上去一拳封住去路,那人低咒一声,也回了一拳,却是个虚招,冷不妨地迎面掷来一物。
姬誉心中一凛,并不托大地用手接,而是顺手从桌上扯了桌布去裹那东西,却是有些个迟了,只觉得鼻际一阵异味,便火速后退闭气。
姬誉后退的当儿,那黑影速度如脱兔走蛇,一头撞上窗户,撞坏了半边窗子,稀里哗啦地跳窗而逃。
“相公,怎么样了?”
罗姝娘听得这边没了声响,赶紧几步跑进来看,姬誉正擦着头脸呢。
却原来那人撒的是包生石灰,幸而姬誉退得果断,只是鼻际呛了一星半点,不然进了眼睛里可不是好玩的。
“方才有贼子进来刺杀叶小公子,可惜让那贼子给跑了!”
姬誉懊恼方才出手没有再狠辣一些。
“你怎么过来了,大妮儿还在睡?”
罗姝娘应了一声,“是啊,我听着那贼子的动静朝外头去了,这才过来的。”
不过想想还是不大放心,拉了姬誉就要回去。
谁知道出门的时候,屋里又跑过来一只小尾巴。
这眼泪汪汪牵着罗姝娘衣角的叶小公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这回是再也不肯一个人在屋里睡了。
二人无法,只好带着他,到了门口这才发现,原本给叶小公子守夜的婆子,却是昏迷着躺在房门口,想来是那贼人进来时打倒的。
这时才有县令府里的下人们拿着棍棒火把等物冲过来探问,乱哄哄闹作一团。
罗姝娘不禁撇嘴,这动作慢的,若不是有姬誉在,正好可以赶来给叶小公子收尸啊。
“什么!有歹人进了院要杀叶小公子?”
猛地从黑甜乡被惊醒的县令一听这消息,登时困意全无,从床上跳了起来,匆匆穿戴了就出门,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等才将将走到客房院子,又一个坏消息传来。
“你说,那昨日的歹人,在牢里杀了同伙,又打伤了狱卒,逃跑了!”
他娘的,什么时候自己这开阳县的大牢,越个狱这般容易了!又不是西市卖菜的可以随意进出!
等到了客院,先去安抚了叶小公子,叶小公子现下只知呆呆地拉着罗姝娘的衣角,两眼含泪,显然是给吓傻了,看得县令又是惊吓又是郁闷。
本来救助款待上官之子,怎么也能讨好下上官,现下在自己家里出了这事,可不就是自己失职?
而且到手的两个劫匪还没了,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无能么?
县令又向姬誉说了几句称谢的场面话,转头进了叶明远住的那间屋子,见着了被打伤的婆子和地上的凶器,想到当时的惊险场景,更是面似玄坛,拍桌发怒。
“贼子这是欺我开阳无人么?”
早知道就不听夫人的,管他什么其中隐情,直接上了刑,弄出口供来就是,现下可好,弄得这一团乱相,可如何收拾?
正恼火间,却见自家的师爷也匆匆赶来,冲着县令使了个眼色。
“大人借一步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