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子宁兄一向清高自好,我还当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这老实人却不怎么老实……”
姬誉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定是误会了什么。
赶紧深深瞧了那人一眼,打断了那人的话。
“平山兄,这位是我家娘子,还有小女和小徒。”
又给罗姝娘介绍,“姝娘,这位是陶先生,字平山,籍贯良山县,如今也是举人,在省城游学。”
罗姝娘听了便敛袖行礼,“陶先生。”
旁边两个小童也有样学样地给陶平山施晚辈礼。
陶平山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赶紧还礼,“原来是姬家娘子,失礼了,啊,令爱和高徒都这般聪明伶俐,子宁兄果然有福气!来来,这个给你们一人一个拿去玩。”
姬誉瞧着他从身上摸出两块玉坠子,一白一绿,就要给两个小童。
姬誉心知这家伙定是为方才误认而尴尬,特意取了好东西来弥补的,便示意两个孩子收下。
众人见完礼,陶平山便在姬誉侧边坐下,拉着姬誉谈天。
说了好一阵,故作无事的陶平山瞥了眼姬誉,心里都还余着些尴尬。
这个姬子宁,人家都是携美同游,倚红偎翠之间,共品世间名画,岂非风,流雅事?
他可倒好,来这种场合,却带着老婆孩子,一副居家烟火市井小民状,真是白瞎了他一副英俊相貌和举人季元的名头了!
当然了,姬娘子模样不错,落落大方的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姬家小闺女玉雪可爱,小徒弟看着也听话乖顺……
陶平山想着想着,不知怎地,原本是批判的,此时心里倒隐隐地有些羡慕起姬誉来。
而此时,数十长桌,居然都满满地坐了人,打眼一眼,少说也有二三百号人。
那位坐在高台上弹琴的女子却是停下了手中动作,起身团团冲着宾客施了一礼,便抱起琴,款款走下台阶。
这女子虽然不算是极美,但那行止之间,抱琴而走的风情,却显得人淡如菊,别有一番清丽之态。
座中的宾客们便有不少交头接耳地打听这女子。
“这是春风楼里的玉琴,三岁习琴,可谓一曲难求……”
陶平山一时忘记了在座的还有妇人和孩子,只当还是如从前般跟同窗好友共坐时那般口无遮拦,等瞧着姬誉板着一张脸这才反应过来,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讪笑着低头喝了口茶。
心想下回再也不跟这姬子宁共坐了,要不是其它地方都坐满了人……
幸而他的尴尬也没多久。
一个锦衣年青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上高台,此人身形魁梧洒脱,气宇轩昂,运气高喊了声众位,双手高抬又放下。
全场登时寂静了不少。
“这就是碧玉楼的少东家司东行。”
见姬誉面现茫然,陶平山便小声地介绍了下。
姬誉点点头,应了一声。
司东行面对几百双眼的注视,却是面色如常,毫无怯意,侃侃而谈,大致就是欢迎众位贵客来参与这个论宝画会,又将前一排的几个有名头的人物介绍给大家。
这些有名头的人物,大约就是府台叶大人,县令王大人,总督府的林总督亲侄子林三爷,本地两位书画大家和三位老鉴画师父。
介绍完了贵客,又道他是受宝华斋和众书画商所托,负责此处论宝大会,为求公平公正,特地想出了个前所未有的规则来,好让真正的好画能夺得头名。
“每位进我碧玉楼的贵宾,手里都会得着一张木牌,贵宾将这整三层的画作全看完之后,认为哪个最佳,便可将木牌子投入画作前的箱中。当然,前一排的贵客身份特殊,可得十张木牌。如果有哪位贵客觉得一张木牌不够,也可以去本楼管事那里多购几张,一张是十两银子……”
他还未说完,就有人提出了异议,“这木牌都是你们碧玉楼自己做的,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多做多放呢?”
司东行不慌不忙地解释,
“诚然这木牌子可以多做,但进碧玉楼的人数是固定的,如今在座的,除了特殊贵客外,一共两百六十位,所以碧玉楼便只发两百六十张木牌,加上贵客的八十张,一共三百四十张。如果有贵客要买,我们也会计下数目,到最后,再把各个木箱里的木牌数跟发放的总数对比,如果有差池,这结果自然就会作废。这个办法也是跟各位送画来的书画掌柜们商议过的,想来应无舞弊之事。”
这么一说,有异议的人也就少了,不过大家伙心里却都在想,这碧玉楼难怪这些年在城里生意一直红火,瞧人家这敛财的手段!一块小木牌就十两,这是抢钱呢吧?
司东行说完便躬身退下高台。
碧玉楼里的那些美婢和小厮便开始挨桌地发放着小木牌。
两个小的也都拿到了那巴掌大小,打磨得很是光滑,上头还刻画着碧玉楼标志的小木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