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罗娴娘面上挂着温婉笑容,转身便朝来时路而去。
想是心中有事,待走到小径转角时,眼前发黑,身子一个趔趄,就朝边上的花丛倒去。
“哎呀,夫人,夫人!”
安乐侯府内。
跪着的地点从院门口的水磨青砖地儿转换到带着地毯的屋中,钱妈妈悄不可见地移了下酸痛的膝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老实而诚恳。
“二夫人,世子爷,老奴说的句句是真啊。”
除了她先前想拿架子晾一把二小姐和在半路听了翠屏的蛊惑给了她五十两银之外,钱妈妈自觉说的都是事实。
“这回的一定是,一定是了,修平,你快带人到武安府,去把你妹妹给接回来!”
年纪,长相,甚至名字都对得上,这回定是确定无误了。
云氏激动地就一把抓住了儿子罗修平的手臂,完全忽视了跟在罗修平旁边的儿媳纪氏。
罗修平扶了把云氏,“母亲先坐,待儿子问清楚了再说。”
“你说,是那个姬举人家的保镖指认说是翠屏他们勾结山匪?翠屏最后还说她的表姐是三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头?”
罗修平今年已经二十五岁,风华正当年的男子,已经开始在外头交际办事,眼界自然比内宅妇人强得多。
虽然这回这个有可能真是小妹,他也感到高兴,可这事听着他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三婶知道了消息,反是自己派了几个人就去接了?
去认亲,人家还不大稀罕认?
路上又碰到了山匪?
一个穷举人家里还能有四个保镖,身手还极是厉害,三个山匪说杀就杀了,还没到眨几眼的工夫?
要知道自己这个当世子的,随身护卫里都没这么厉害的哩?
而且更离奇的是,人家一口就把翠屏给指认出来,翠屏的表姐又是三妹妹身边的大丫头,哦,似乎是叫碧柳来着。
翠屏一个丫头,自然是没钱买通山匪的,三婶子贪钱,自然也不会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做这种事,那么,就是三妹妹做的?
三婶子悄悄派人去西川省寻人这件事,连自己当着家的母亲都不知道,怎么三妹妹一个嫁出去的,倒是消息灵通起来?
这个庶妹平时温婉乖巧,虽然知道她也是个不简单的,可除了跟着大伯母去赴宴不知怎地就搭上了长宁侯这件事外,这些年在府里倒是没见她做过什么妖。
如今手怎么伸得这么长?
难道是因为早年姝儿跟长宁侯定过亲这件事?
可那都多少年了,而且长宁侯早就娶了名门出身的于氏,又纳了几个姨娘了,娴娘还惦记这个,那不是吃饱了没事做闲得?
他这么一问,沉浸在这回终于找着了小女儿的喜悦中的云氏终于也回过味来。
“怎么,翠屏的表姐?是哪个?”
旁边的大丫环自然对这些都门儿清,“是三小姐身边的碧柳。”
云氏琢磨了一会儿,横眉咬牙道,“贱人果然生的贱种!”
纪氏目光一闪,上前扶住了云氏,低声相劝。
“母亲莫恼,如今二妹妹有可能找着了,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啊!不如咱们都回去好好商量如何接二妹妹回来如何?”
她可不似云氏和罗修平,这二妹妹从来没见过,自然不会有多少感情。
而三妹妹娴娘就不同了,再是姨娘生的,那也是嫁到了长宁侯府做夫人,日后前程似锦,轻易还得拉拢着些呢。
要知道长宁侯府可比安乐侯府的份量重得多啊。
婆婆这样说话直冲冲的,还是在唯恐天下不乱的三房,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云氏果然被说得动了,拍着纪氏的手,含泪道,“嗯,这话说得在理,走,咱们这就回去商量去。”
一干人浩浩荡荡地离了三房。
无论是跪着的五个下人,还是三夫人齐氏,都是松了口气。
齐氏本来拐弯抹角地想提提自己花出去的那些银子,可大房来的几个人,不是关注罗姝娘,就是关注罗娴娘,哪有人能想得起来给她补偿?
不由得手捧心窝,直叫堵得慌。
云氏回到自己院子里,就开始忙活起来,身边的人都给指使得团团转。
一会儿说要派人去告诉大女儿罗妧娘一声,一会儿又惦记着收拾出一个风景好的院子来给姝儿一家子住。
“诶?不是说已经成了亲,嫁了个举人?还有个小闺女?这院子一定要收拾得好才行,去把我的小库房开了,要什么就从里头拿!”
本以为姝儿不知道会流落到哪儿,会不会所嫁非人,没想到还能嫁个年轻举人诶?自家府里还没一个呢!
“嗯,我过了午也得去挑挑,准备些好料子,给姝儿和外孙女做上几身穿得着的……”
“真是老天有眼,我的姝儿还能找回来!明日我就去莲台寺还愿去,拜谢菩萨慈悲,让我母女团圆……”
纪氏的兴致就没云氏那般高涨了,只是碍于自己儿媳的身份,敷衍着附和几句话罢了。
罗修平看着母亲这个样子,也不好泼冷水,便起身道要去找父亲说说出行去西川省的事。
这些年,一直不放弃寻找小妹的是母亲,父亲的态度,并不热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