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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自己的幸福世界坍塌了,我还走不出来,我放不下,我还找不到没了他以后的我的人生。
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就这样吧。有一日,先过一日。
小区里宁静地没有一辆出租车。我只能一路小跑向小区门口。到了后眼睁睁看着一辆辆出租车载着客从我面前驶过。大约过了10分钟,我觉得自己都快湿透了,还是没打到车。
突然一辆宝蓝色小轿车停在我面前,副驾车门随之而开。探过来一张焦急的脸。
“心儿,快上车。”竟然在这里遇见了早上给我留纸条说过几天见的男人。
我赶快上车系好安全带,惊讶地问他:“你路过这吗?准备去哪里?我回租的房子收拾行李,你顺路吗?”
“你先擦擦。”他递给我一盒纸巾,淡绿色心相印纸盒。盒外画,金色阳光洒在早春翠绿的叶上,有露珠折射太阳的光,闪闪亮亮。这是相印的两颗心彼此依偎时绽开在心灵的美丽画卷吧。
“你租那房子在十里河是吧,我带你去。”
“你不是这几天很忙吗?不用专门带我去。你带我到一个避雨又能打车的地方,或者你知道哪路公交可以到十里河?把我放到公交站就行了。或者把我放到一个超市我买把伞就行。真的不用麻烦你。”我边说着边用纸巾擦着脸和脖子。
随后意识到我说了这么多他都没回答,我抬起头不解地看向他,却发现他正笑笑地盯着我看。
“淋了多久啊?”他笑着伸手将我额前一缕刘海向左捋了捋,略有些粗糙的指尖划过我的额头。阴雨天的暗光透过车正前方的玻璃打在他的侧脸,映的他的笑容那样亲切,眼角稍带笑纹的眼里竟似带着一丝宠溺。我愣愣地看着他接受他这个突如其来地亲密而有爱的动作,竟觉得脸像被晴天的阳光晒了。
他的手延我刘海儿后的头发滑下,快到发梢时牵起一缕发,食指和中指并夹着往下捋,仍是那样宠溺地看着我笑:“你看,头发都滴水了,下雨就不要出来了嘛。呵呵,都淋成落汤鸡了。”他的笑容却随着最后一个字消失了。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绿灯了。”他说,然后专心开着车。
我低头开始自己擦头发上的水,一缕缕捋顺。落汤鸡?我不就是“鸡”么?刚才真是淋了很久啊。夏天的雨也是这么冰凉。顺着刘海儿和脸侧的发一滴滴淌到眼里,眼下,脸上,竟怎么,也擦不干。
“你今天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带我去收拾东西?”沉默了一会儿,我先开口缓和气氛。我不会太在意他怎么看我的,我也希望把这个想法传达给他。本来嘛,他花钱包我,何须顾虑我的感受,他开心就好。刚才的失落只是我自嘲自己而已。
“噢,这几天有一笔大单要赶完,比较忙。忙里偷闲还是有点时间的。”他轻描淡写。
我想以我的身份不应该对他的生活和事业追问过多,何况现在的我除了生活乱乱的茫然和一个报复的目标外淡漠得什么都不关心,于是就没再多问。我猜想我与他,也就是生活之外一个新鲜的调剂吧。
车开了很久才到我之前住的地方。
我们下了车,他撑起一把伞,替我们两个人都遮住了雨。从车到楼里一段很短的路,我们走的很慢也很沉默。
夏日阴雨灰暗的天空,破旧的楼房,雨从有些地方被油烟熏黑的灰墙上冲下来,积了一地。他撑了伞护着我们两个人,顺着我的步调,走得不急不缓。他没有牵着我的手,没有搂着我的肩,没有揽着我的腰。我们只是并肩走着,他温暖的气息却让我在这窄旧阴暗的环境里有种很安定的感觉。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时不时给我的温暖总让我在那片刻不舍得离开,我以为我们除了交易似乎还有些我或许他从心理上都以为不会有的感情。但总在下一刻,就有一些东西,我们身份上的,或者心底的,把我们排开很远很远。我不想也不应该去剖析他对我的感情,至于我自己的心是不会男女之间这种感情了。我很感谢至少目前为止他都对我很尊重。我想,他是一个好男人,除了交易关系之外,我可以自然地把他当做一个朋友吧。
想通了这一点,我忽然觉得伞下小小空间里的氛围自然多了。
“你先坐会儿吧,我很快就收拾完,我没什么东西的。你喝水吗?”这个临时租来的房子只有十几平米,我请袁浩轩坐在素色床单的单人床上,自己就开始打包衣物了。
“我帮你吧。”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不用不用,东西很少的。几件衣服,洗漱用品,别的什么都没有。”边说我便把衣服往箱子里塞。
“诶,你的衣服怎么都是淡色系的,粉的,蓝的,白的,很好看啊。其实我真觉得你就是个大学生。嗯,我发现你衣服里最暴露的就是你现在身上这条吊带连衣裙,裙摆到膝盖的。”他看着我的裙摆揶揄着。
“呃,我……”我低着头不知怎么回答他才好
“你现在愿意跟我讲讲你的过去吗?”他用很低很温柔的声音诱惑着我。他的眼神落在我眼里,全是诚恳的认真。
“我……”我突然转过头,快步往书桌走去“这些一放进去就完成了”我刻意放高声音,企图自然地回避他刚才的问题“对了,这个房子我要不要退?我会在你那里住多久?”我不敢看他,一边低着头收拾东西一边问。
“住多久?我不知道啊。”最后一个字他的语调很悠长,貌似在思考。“也许,住到你觉得自己能正常应付你现在这个职业,或者,住到我有了喜欢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