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厂和往常一样,绕路回家,为的就是和大嘴他们三个多呆一会。大嘴先回到家,新厂,杨风和孬蛋继续沿着往河神庙那条路走着。
杨风和孬蛋家离的非常近,只隔了几户,而他们家离河神庙也只有几十米远。当杨风最后一个进了家门后,新厂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河神庙。
河神庙坡口停着一辆小轿车和几辆摩托车。新厂看了看,不是村里的车就没在意。走上去越过几节台阶坐在了大柏树底下,那个位置正好能透过河神庙的大门直接看到院子里。
院里的灯泡应该是被换过了,白亮白亮的,不再发出以前那种灰暗微黄的光芒。那天晚上河神庙里人挺多的,不断有人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一会出来烧点纸钱,一会又进到邓师傅的屋里。新厂等了一会见再没人走动了,就起身走进院子,坐在了邓师傅门口的窗户下面。
屋子里有不少人,不断有人说着话。新厂安静的听着,一个男人说:“邓师傅,我娘的身体还是不见好啊。怎么办呢,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心疼啊。”。
“是啊,邓师傅,你上次走后,我们也按你说的方法试了,但效果不是很大呀。”。一个女人跟着说。
“我上次跟你们说过,老太太这么大年龄了,只要你们子女平时孝顺,这时候大可不必太过难过,人都有生老病死,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了。当时我给的法子也只是起到缓解老人病痛的效果,大方向上我是没办法的。”。这个声音平静低沉,新厂很熟悉,是邓师傅在说话。
又一个女人说话了:“邓师傅,这您去随便问,我们兄妹几个对老人都是没的说的,都是抢着让老人来家住,我们挣这么多钱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老人和孩子吗。”。这个女人说完,又有几个人,有男有女叽叽喳喳说起来。
他们说了半天,邓师傅才开口说:“我知道,如果你们不孝我也不会去看望你们家老人。但我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让老人少受点罪就行了。至于别的我是没有办法。”。
“邓师傅,您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听您的。但是我有个请求,就是如果哪一天我娘不在了,希望您能出面主持葬礼。”。又是刚才那个男的声音。
屋里安静了一下,邓师傅的声音才又响起。“老太太和我有缘,葬礼我肯定会去的,也肯定会在庙里为老太太祈福的,但主持葬礼的事,我不会干,也不能干。”。
“邓师傅,您开个价吧。我可不比你们村郭九成差。只要您肯去,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再说了,能去我娘葬礼的那都是这个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人想凑也凑不到跟前。”。那男人声音一下就大了。
新厂听到那人说到了大嘴他爸就想看看是谁,看他认识不。就站了起来,像往常一样悄悄的趴在了门边往里看。刚凑过去,就听见屋里发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声。紧接着又是一声,“谁在外边,进来。”邓师傅声音不高但带着让新厂不敢拒绝的威严。
新厂不敢藏,也不敢跑,乖乖的走了进来。
“哪来的臭小子,吓死我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处乱跑什么。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来偷东西了?。”。一个中年妇女看见新厂低着头走进来,一手揉着胸口,一手指着新厂大骂。新厂微微的抬起头,想解释一下但说不出来话。那个女人很胖,烫着一头卷发,一身红色的衣服。揉胸口的手上还带着两个大金戒指。
“好了。”。邓师傅制止了那个还想继续骂的女人,站了起来走到供桌跟前,从神像面前的盘子里拿了一个苹果和一块蛋糕。
“给,拿着,饿了吧。以后家里没饭吃了你就过来找我。”邓师傅把食物递给了新厂,和蔼的说。
“这是我们村的孩子,家里条件很苦,父母为了讨生活没空管这孩子。这孩子就成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哎,世事难料啊。”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旁边的人听的。
新厂看着邓师傅一直笑着看着自己,摇了摇头,没有拿苹果和蛋糕,扭头就跑了出去。边跑边想:“邓师傅是不是不认识我了,前一段我爸揽住新活,我妈还带着我来谢过邓师傅呢,还捐了50块钱香油钱呢。”。
新厂没心思再在村里晃悠,直接跑回了家。
一个多月后一场盛大的葬礼轰动全镇。像大河一样悠长的送葬队伍整整在小镇转了两圈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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