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也舒畅了很多。他看着他媳妇,头发又长又乱里面还夹杂着不少白发,脸上的皮肤又干又松,眼角的皱纹比他的都多都深。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又旧又土,脚上还穿着一双最穷的工人才会穿的胶鞋。这哪儿像是他黑蛋的女人啊。
黑蛋无意的瞅了瞅桌上镜子中的自己,刚染过的头发,油光锃亮,没有一根白发。脸虽然还是黑黑的,但黑里透着红。拉了一下身上的西服,有点紧,但也算笔挺。低头看见锃亮的皮鞋,就想起回来前刚被那个女人擦过。那女人美丽的样子也一下就闪现在像镜子般明亮的鞋面上:时髦的卷发,染的淡红色,衬托着本来就白皙的脸更加妩媚。不算很浓的妆把仅有的一点点皱纹都遮挡的看不出来。穿的总是那么时髦洋气,脚上也总是配上尖尖的高跟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性的魅力,这才是能陪的上自己的女人。
黑蛋忍不住开口了,上来就提出了离婚。说了好多自己和他媳妇之间的不合适,也说了很多感谢他媳妇的话,说了更多这些年来自己的痛苦和不容易。但说着说着,他就不敢吭声了,因为他媳妇表现的很不正常,竟然在笑,笑完接着又是更大的笑。
黑蛋慌了,他盯着他媳妇的眼睛,那眼睛里是真正的笑。并不是在嘲笑。他更慌了,不敢再继续刺激他媳妇。他叫了两声,他媳妇没反应,还在笑。他赶忙把他媳妇拉起来,他媳妇还是像木偶似的没给他回应。他连拉带拖的把他媳妇拖上了车,直接往家开。
到家以后,又连拖带拉的把他媳妇往屋里整,往床上一推。然后把床脚的被子胡乱的一抖,撂在了他媳妇身上,扭头就开车走了。那个理发店的女人还等着他离婚的好消息呢,他要赶紧回去解释一下。
新厂那天很晚才回来,因为那天下学后大嘴请客溜冰。那年镇里开了第一个溜冰场,立刻就成了小镇青年最喜欢去的地方。大嘴当然也不是为了请新厂,大嘴是为了请吴丽。但那时候溜冰场小混混很多,大嘴怕惹到事,于是就叫上新厂,孬蛋,杨风一起只是想起到人多势众的作用。
那天新厂玩的很高兴,因为就他和吴丽两个人不会滑冰,其他人都会滑。当大嘴几个不停的在场里展现自己时,只有吴丽和新厂扶着墙边的护栏一前一后慢慢的学着。这一段时间,新厂和吴丽还是没有怎么说过话,但新厂见到吴丽时明显没有以前紧张了。他学着滑了几下就扭头看看身后的吴丽,吴丽低着头,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动着,感觉到新厂再看她,就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对着新厂笑了笑,脸上红红的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
新厂学的很快,没一会就学会了。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敢松开手自己滑了。吴丽在他后面说了一句:“新厂,你学真快,真不愧是运动冠军。我怎么都学不会,我太笨了。”。
放在以前新厂肯定又是脸红心跳,一句利索的话都说不全。不过现在他不一样了,他家有车了,虽然他还是很讨厌他爸,但车却是好东西,他还记得他爸刚从郭九成那儿拿到车,带着他妈专门来学校接他放学,又专门去村子里转了一大圈时的风光。他爸开车来接他时,吴丽也看见了。
新厂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敢和吴丽对话了:“没有,我胡乱滑的。你这样,你跟着我学,我教你。”。新厂就慢慢的教吴丽,没一会大嘴呼哧呼哧就滑过来:“还没学会呢,没事,吴丽我教你。杨风孬蛋都是我教会的。我可小的时候我爸就给我买了溜冰鞋,还给我买过滑板呢。”。教吴丽的活,算是让大嘴给抢走了,不过新厂还是挺高兴的,他在旁边也和吴丽说了好多话。
等到新厂回到家时,已经是10点多了,他还不知道他妈正躺在床上,因为院子里到处都是黑的,没一点声响。他以为今天他妈又不回来了呢,就直接把大门一锁,洗了洗身子哼着歌钻进了自己的屋里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