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泉系列II 小偷的女儿_第三十二章 曼奇尼之死

    欧文换了一身干衣服，然后去了王宫。他把新剑鞘挎在腰间，又把宝剑插入其中。插入宝剑时，他心里想，圣泉会不会有什么预兆。圣泉没有给他任何预兆。但剑鞘在水里浸泡了这么久，没有理由还保存得这么好啊。

    欧文到了正殿，头发还是湿的，有点乱糟糟。杰克·保伦还在那里。塞弗恩正在烦躁地踱步。

    欧文不喜欢杰克·保伦，原因之一是杰克·保伦比他高很多。杰克·保伦甚至比塞弗恩还要高一点点，脸庞英俊，长长的深褐色波浪形头发，年龄是欧文的两倍，妻子比他年轻，有两个孩子，公爵领地的徽章是熊抱着布满树茬的树干——徽章是从祖先那里继承而来。一只熊戴着口罩，用铁链拴在一棵高高的树上，树枝都砍掉了，留下树茬。熊面朝着树干，伸出两只前掌，抱着树干。图案象征着权力和力量——人类有能力降服凶猛的原始生物，比如说熊。杰克按道理来说应该和蔼可亲——相貌英俊，而且是锡尔迪金为数不多的几个公爵之一——却和塞弗恩一样性格尖酸刻薄。

    塞弗恩看见了欧文，停止了踱步，但仍然满脸阴郁。“你来了，欧文。花的时间可够长的。”

    欧文装作没有听见塞弗恩的话，恭恭敬敬地点头问道：“曼奇尼说有消息？”

    “是有消息。但该死的暴风雪把消息延误在路上了。杰克从东斯托郡骑马赶来。我让他告诉你。”

    欧文朝杰克点头致意：“你好，杰克。”

    杰克很不高兴地看了欧文一眼。他和欧文从来都不是朋友，因为欧文的忠诚属于北方和霍瓦特公爵，但他们过去也没有发生过什么过节，让他现在这么生气。“路况很糟糕，陛下，”杰克与其说是在和欧文说话，不如说是在向塞弗恩禀报。“很难走，很冷。但我知道陛下想立刻听到这条消息。”

    “开门见山，杰克，”塞弗恩怒道，“我想听一下欧文的意见。”

    杰克肯定是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眼睛眯了一下。“遵命，陛下。”他又看着欧文，胸中怒火熊熊。“阿塔巴伦那边传来了消息。你和那个莫蒂默姑娘出使阿塔巴伦，破坏了两国之间的感情。刚才塞弗恩王告诉我说，你和她一起去了。我还不知道。”欧文再一次感觉到了杰克心中的怨恨。“我们的一艘贸易商船回来报告说，雅各·卢埃林已经召集贵族，他们正在往船上搬供应品。征召令已经发出，号召国内的勇士下山，到埃东布里克集合。亨特利伯爵最积极。我听说，你毁掉了他的一处庄园。”

    欧文哼了一声，说道：“只是打坏了一扇窗户。还有什么？”

    杰克呵呵笑道：“国外的消息总是夸大其词。我不要犯同样的错误。他们想在港口拦住我们的商船，但这艘船杀出一条血路。港口的防御工事朝他们开火，商船遍体鳞伤，但最后还是逃了出来。很明显，雅各不想让他们警告我们。这就意味着——如我对塞弗恩王所说——阿塔巴伦人打算尽快侵略我们。”

    欧文转眼去看塞弗恩。塞弗恩正在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欧文。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

    欧文抱臂在胸，叹了一口气，紧巴巴地说道：“我赞同你们的结论。我们警告过雅各，不要那么做。”

    “你？还是伊蕾莎白小姐？”杰克问道，挑衅的语气不言而喻。

    “当然是伊蕾莎白。但我也劝说了埃里克。雅各对这场结盟投入了很多。埃里克娶了亨特利伯爵的女儿。亨特利伯爵是阿塔巴伦最有钱的贵族。我认为，我们避免不了这场战争。”

    杰克哼了一声，说道：“我也这么认为。陛下，我命令战船在东斯托郡沿岸巡逻。我们的将军英勇善战，可以广泛撒网。我的意见是，我们甚至不想

    让阿塔巴伦人踏上我们的沙滩。我们在海上和他们开战。”

    塞弗恩听着杰克说话，然后又转向欧文。杰克气得怒目圆睁。

    欧文问杰克道：“你有没有警告史蒂夫·霍瓦特。阿塔巴伦人如果攻击北方，会像攻击东斯托郡一样容易。”

    杰克吃惊地眨着眼睛，说道：“但东斯托郡离阿塔巴伦最近。我……我想——”

    塞弗恩轻蔑地说：“也就是说，你没有。你一路匆匆赶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条消息，得到我的赏赐。但你考虑的是你的公爵领地，而不是整个王国。”

    杰克又气又觉得羞辱，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欧文说道：“不，杰克这么做对了。在这个时候，换了是我，我也会直接赶过来。”

    塞弗恩哼了一声，说道：“不一定吧。”欧文希望塞弗恩能够把尖酸刻薄的舌头收到牙齿后面。

    欧文咳嗽了一下，想改变谈话的内容。“然而，我们还是需要派人立刻去通知霍瓦特公爵。”

    “是这样。我会派他的外孙女过去。这一点小雪阻止不了她。你可能听到了，老百姓在抱怨这场暴风雪。我感到真恶心。我喜欢看见王宫笼罩在白色之中。”

    欧文注意到，杰克仍然在生气，眼睛在偷偷地瞪着塞弗恩。

    “同意。陛下应该立刻派伊薇到北方去向她的外公示警。”

    塞弗恩又开始踱步了，一边嘟囔道：“我不会在这里干等，什么也不做。如果埃里克想要我的王冠，我就要躺在自己的鲜血里，然后他从我的头上把王冠拽过去。我不担心雅各或者埃里克。埃里克如果当时听从你的建议，到我这边来，他会过得好得多。我想我应该去北方。他们对我最忠诚。如果敌人攻击我们，人们会成群结队地聚拢过来，保卫锡尔迪金。”

    欧文摇头。

    “你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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