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自己开始上岗:熬鹰。
将金雕从荆条筐里抓出来,腿上拴上两根绳绑在架子上。金雕一站上去就没有保持住平衡,从杆上摔下来,它拍打翅膀奋力起身,继续站上去,然后又摔下来。丁奇将自己的汽车座椅搬过来,舒服地坐上去,看着这只金雕一直不停地重复刚才的动作。
一个小时后,这只金雕稍微适应了横杆,虽说一直站不稳,可在翅膀的扇动下,还是可以轻轻站立一会儿,休息那么几秒钟。两个小时后,它发现将重量压在一边、挺直上身,能够休息更长的时间,它就一直去寻找着这之间的平衡,让自己能够休息得更久、更平稳。
三个小时后,它已经能够稳稳地站在横杆上,除了翅膀稍微有点扇动之外。
终于可以眯上眼睛睡个觉了,这一天下来,可把自己折腾坏了,这简直不是雕过的生活。自己出来捕猎,本想能抓着那只小点的羊,谁能想到它还有帮手,有帮手不说,竟然一来四个,个个看着不好惹。最后竟然用一根奇怪的带子将自己拴起来,带到这同样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奇怪的东西,奇怪的窝,还有那令自己害怕的天火。
唉!睡一会吧,睡着了就会回到生养自己的森林、高山和湖泊,还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在爸爸妈妈身边的日子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开心地吃,开心地玩,还有开心地睡觉。
嗯嗯,谁在捅我,不要打扰我休息,我最烦别的雕在我休息的时候打扰我。
砰!
金雕一个倒栽葱,摔下横杆。
金雕好不容易翻起来,花生大的眼珠滴溜溜转着,瞪着眼前这个敌人却毫无办法。
再次站好,金雕内心无比开心和激动,而就在它又一次感受到睡神的召唤,想起家乡和山林的美之后,那个人类竟然拿了一根棍子将自己捅翻,是可忍孰不可忍,雕也是有尊严的,雕可杀不可辱。
等它再次站好,并愤怒地看向丁奇时,坐在越野车座椅上的丁奇拿着一根竿子将它再次捅翻,不让它有任何休息的时间和机会,只能瞪着自己的眼睛,看着那个拿竿子的人而无可奈何。
待将小金雕调教好之后,丁奇将那个竹竿放在一边,拿出来以前收集好的一堆藤蔓植物纤维,坐在柔软的汽车座椅上,开始搓绳,准备利用熬鹰的时间再制作出两到三张网出来。
第二天早上,天空上又传来几声鹰鸣,丁奇知道这是那两只金雕爸爸妈妈,不管它们在这里来回寻找,他交待给三只宠物接下来做的内容,自己则躺在床上开始补觉。而那只可怜的金雕只能徒劳无力、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想睡却睡不成。
好困啊!
到了晚上,萎靡了一天的金雕更加悲催。神采奕奕的丁奇拿过来一堆藤蔓纤维继续看着这头金雕,时不时摇动手中的木棍,发出呜呜的声音,将金雕吓醒,不给它任何休息的时间。而自己则继续手中的活计,搓绳子。
如此五天下来,金雕已经快疯了,一直没有合过眼,全身累得都不知道是自己的了。只能徒劳地、无意识地挥动翅膀,保持身体的平衡,全身羽毛凌乱,无精打采。而丁奇也有些抗不住,那三头小宠物也给累得不轻,都不愿意玩这个。但丁奇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如果坚持不下来,有可能功亏一篑,自己这五天的付出算是白做了。
第五天,丁奇在鹰架周围摆了几个竹竿,上面挂了一些新鲜的兔子肉,地上也放了一些清水。意识薄弱的金雕却还没有放弃最后的清明,对那些吃的喝的不屑一顾。自从它被丁奇抓住那一刻起,它就表现出了暴烈悍野的气质,嘴里也发出一阵阵悲愤苍凉的唳啸,可惜被绑着嘴,只能从嘴缝隙里哼出来。
丁奇的眼睛血红血红的,金雕的眼睛同样血红,互相对视着,对峙着,都不肯妥协。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雕越来越急躁,腹中饥渴难耐,而眼前的诱惑实在是美味,吸引着它的目光一次次投在上面,让自己和人类对视的目光也越来越软弱无力。
金雕心中积攒了越来越多的愤怒,它想发泄出去,一次次朝着丁奇扑去,却在最后一刻被绳子拽回,徒劳无力地摔在地上。然后再起身,再冲过去,如此反复,直到累得精疲力竭。
够不着丁奇,它只好将对象发泄到旁边的木头上,用自己的喙啄,不停地啄,啄下来的碎未越来越多,而它身上的那股子怒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金雕嘴上结满了血痂,黑硬黑硬的,淤血甚至堵塞住了鼻孔,眼中集结的怨气消失殆尽,疲弱的身躯仿佛再也挥不动自己的双翼,只想好好地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