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乏力早就抛到脑后,心中一紧,急忙道:“姑娘,你别害怕,小生这便救你下来!”
金海囚于天上,光芒流离,四剑颜若腥血,轰鸣而上。
温轲单手抓笠紧随其后,抬眸,见那四柄灿鸿糙剑赤芒一闪,被金海之势定住,悬在半空。
见状,他神色自如,翻身腾空转了一周,而后空臂于后绕半圈为止,纵掌轰出,气势如虹,竟是隔空打出一道狂猛的掌力!
掌力喧腾,周围气涛汹涌波动连连,好似霸道内力凝作实质,幻化巨掌,眨眼便抵在四剑后柄,力道压下,四剑齐鸣,发出惊世呼啸,锐不可当。
那金海此刻滚出哀鸣,一张透明的金色隔膜,战栗之下倏尔扩出蛛网般的裂痕。
剑尖虽状如半圆,极钝,可被温轲力道助推下竟是生生压碎了金海屏障。
少年冷哼一声,手臂再抬,这次是扬动掌中斗笠,只见他猛甩手腕,斗笠刹那飞出,旋转着冲向四剑落剑之处。
呯——
金屑飞散,一击之下金海制造的屏障轰然破碎。
温轲不曾歇止,金色碎块翻飞在脚下,他单脚踏在其上,借力一蹬直直向上飞去,随着四剑和斗笠同时冲破云霄。
灿鸿糙剑和破斗笠冲破屏障后,齐齐落地,居然滑在一边,不再有半点先前那股气势。
少年踩在还未碎裂的屏障之上,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腿忍不住在颤抖,脚下金屏波动连连,温轲咬牙,剑眉下压:“切——
”
温轲目光所指,正是那金海之主,那金辉万丈的高大身影。
身影此刻负手而立,就站在温轲三丈之外,低首,声色雄如洪钟,字字敲击心壁:“此处乃极高之地,天威浩荡。”
四肢僵直,这是温轲所意料到的,他很清楚自己到底到了多高的地方,只是他毫不惊慌,反而冷笑道:“要的便是天威浩荡。”
“孽障!”
人影再次发话,这一次言罢,激起他背后金海翻天而滚,浪头足有百丈,气势汹汹,像是巨鲸腾空张口,摆尾震吼俯身而下,呑向那清瘦少年。
狂澜金辉遮天蔽日,浪头扑压而下,温轲挣破禁制,仰面长啸,腰背朝后拉伸,身后横纹挂衫尽碎,四道灿鸿飞出,而后展刺目血翼同近百丈有余,攀摇附着,恰好呈两侧夹击之势,各自一边,拢纳滔天金浪。
巨鲸受阻,挣扎翻腾。
“还有两剑!”
温轲气沉丹田,双臂放松而张,那承托金海的血翼似乎心意相通,竟然顷刻舒展,任由金海巨浪向下压来。
案上摆着一串有些不新鲜的山楂,少女素纱遮面,美眸低垂。
虽是少女,可姿色容貌宛若天人,一颦一笑皆是倾倒万物,苏西保为了稳固军心,于是提议她戴上轻纱为妙,少女点头应允,自此之后便素纱裹面不以真面目示人,唯独一头芬芳青丝,一双玲珑杏眼,如何也遮挡不住。
苏西保命手下搭建军帐,在烟罗山下驻扎几日,当下他手头无事,见少女所居帐门轻启,投目望去,恰见那少女坐在案前。
“当真是,皎皎兮似轻云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青年行军不得褪甲,此刻身穿战甲威风凛凛,可眼中却是弥漫痴恋。
少年自远处走来,先是看了一眼自家大哥,而后举目朝那帐门望去,摇头晃脑片刻,伸手拍向苏西保肩头,却被一力猛地抓在腕间,自上而下绕了周,打圆朝背后一拐一推。
“大哥,是我啊是我啊,哎哟,疼死了!”少年被苏西保一记擒拿按倒在地,不由痛得大呼。
“还不快去守岗,来这里做什么,想挨板子吗?”
苏西全被松开,撇着嘴巴,苦脸揉动胳膊道:“大哥,我方才刚刚换的岗啊,这下要去休息了,倒是大哥你,啥事没有,盯着人家仙子姐姐看半天,居心何在?”
“皮痒?”
少年听得言中冷寒,当下不敢在生嘴,只得拱手道:“大哥莫要生气啊,小弟我只是再给您加油助威呢,我大哥英俊潇洒,乃是咱们踏春戈中数一数二的扛把子,想要美人还不容易,只要大哥您出马,仙子姐姐也回眸!”
苏西保哭笑不得:“首先,我可不是数一数二的扛把子,首当其冲是父帅,其次乃高叔叔,柳兄一辈共七人,我算得了什么?其次,要得回眸尚且能言,不知世间何人可得她心啊……”
何人?
苏西保忽然一怔,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