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如此看来倒真像是两个亲兄弟。
二人傻瓜似的大笑起来,笑声响彻西齐北上边境,再回看时,一石二鸟颊上有泪,颗颗晶莹。
良久,确定是胞弟的二鸟揉了把眼眸:“名字也取好了,现在该想想正事了……”
一石点头,放眼望去道:“过了这林子,再翻过那个山头,便是大梁了。”
“决定了?”
“决定了。”
一石二鸟在西齐北上定下决心相助的少年,此刻正与刘原一道碰上了二十骑地地道道的江湖侠客。
恰好御马路边,那领头的侠客是个发须盘卷的糙毛大汉,首先瞅到路边垂臂少年与负匣青年缓缓行之,显而易见,皆是一副侠客打扮,当下心头一喜,只道是又有同行来相助灭匪大会一二,于是凑到两人丈前后拉缰停马,朗声道:“二位可是去参加灭匪大会的义士?”
刘原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温轲。
发须盘卷的领头大汉当下明白那垂臂少年才是主事人,不由投目,细细一看,见温轲剑眉入髯双眸如星,心中暗道一声好生俊秀的少年郎。
“正是,我二人自西齐而来,正想着去灭匪大会看一看虚实,只愁不晓得路,于是迷茫在此。”温轲仰首笑道。
大汉看温轲没有作揖抱拳的打算,心中有些不悦,可他毕竟是只江湖老鸟,见少年双袖宽长不见臂手,想必其中定然暗有玄机,放下隔阂回笑道:“正巧了,我等皆是应灭匪大会的号召,回报情况之人,两位若是有心,我们便一道同行吧。”
温轲颔首,失礼道:“此般甚好,小弟初来乍到,双臂受伤无
法施全礼,还望兄台莫怪。”
见负匣青年也跟着抱拳答谢,卷须侠士暗道果真如此,心中怨气顷刻散尽,缓声道:“哪里那里,我这就叫兄弟们为二位让出两匹马来!”
说到做到,领头侠客立马腾出两匹马来,温轲刘原也不拘束,蹬腿纵身伏上马背,这一手看得众人连声叫好,那领头人咋舌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二位年纪不大,可身手矫健,想必已有提气境界了吧?”
少年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捡到宝了!”
大汉朗声而笑,拍马向前奔去,温轲双腿轻夹马腹,那匹劣马吃痛,往前快步凑到大汉骑侧:“还没问大哥名头呢。”
“哦,我姓黄名乾,少侠唤我老乾便是!”大汉憨厚一笑,被晒得黝黑的脸面一松道,“少侠呢?”
“姓温名轲。”
这名字倒是有点儿意思。
少年垂臂一笑,两只宽敞的袖子几乎要遮住双腿:“老乾,我听说这边境是青州于陇州的边境,可放小了说,便是西齐与晋国的边境,为何没有两国军队来压制这猖獗盗匪,反倒要我们江湖侠士来掺和此事?”
“温小兄弟,你是有所不知,这青州边境的盗匪可不是军队能管得过来的,”大汉扭头看向温轲,一副你就是个外地人儿的表情道,“青州多老林险峰,凌崖残谷颇多,你别看我们这时候骑着马,可要到了近处,那就得把马匹寄在末屯里头了。”
温轲抬眉:“这么说,这里的盗匪大多是飞檐走壁的猛人,穿林跃谷不在话下?”
黄乾点头道:“所言不假,这群盗匪的确都是颇有身手之人,据灭匪大会的长老们说盗匪之中甚至有上武存在!”
“他们近途来抢,之后跑进深山老林折走连绵,军队便抓其不到,倒真是一群有头脑的家伙。”
少年咧嘴一笑,忽然想到幼年为了摘山楂,像猴子一样攀爬飞跃于乌潭矮峰,心中韶华回追,别有一番滋味:“不过,我还是很奇怪,作为一群底子不错的习武之人,为何不去投军保家卫国,反而甘愿为这边境人人喊打的盗匪?”
“额,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我想长老们该是知道的,我们先往末屯寄马,赶上灭匪大会,少侠便知晓了!”
两人齐驱并进良久无言,眼瞅着过去几刻钟的时间,名叫黄乾的大汉突然问道:“温小兄弟乃是苏岭人士,那地儿好啊,据说有一种美酒甚是独特,其味似琼楼,入口甘醇无比,再后烈如狂辣,火烧肚中,名头也是好听得紧,我脑子笨,听了不下十遍也记不住,诶!”
温轲颔首低眉,轻声道:“梅杉酿。”
“是了是了,有机会定要去试上一试!”
少年如何听不出这黄乾是在探他口风,抓他虚实?硬要说的话,他温轲的确算是个苏岭人,师父如父,温不乐是苏岭人,他自然也是,这酒五长老于乌潭之时提了不下百次,年幼温轲便心中牢记,当下黄乾提到,不由勾起少年心头往事。
垂臂少年侧首迎风,谁没偷过几次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