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左右妙音,可我所知道的这三字,早在秦遣蓝宋定黁时便销声匿迹,且不说凭什么劝他来助,就是找,也不知去何处找。”
“我何时做过没有把握的买卖?”李无德轻推春花儿,潇洒地拱了拱手,自负道。
白衣挑枪讥讽道:“装神弄鬼。”
青年一笑置之。
而后看廖重吾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李无德轻声提醒道:“苍云州与青州居东州下端狭缝,螭龙南下,东赵,韩国,唐国,三者自是首当其冲,东州除了倚清谷前这片狭小的平原外就没有多少战戈佳地,所以这支滚尘队伍人数定然不多,主要的战力应该还在南下近百里的苍云州境内。”
廖重吾点头道:“这对兵马人数的确不多,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秦国的内防,敢于做第一个落子者,定然做好了万全的打算,你想进秦找那个人,得先破防才是。”
“谁说要进内防了?”
李无德眯眼,笑道:“秦有军律,每五十里布千人机动,二十里一驿,十里一亭,这便是九州战力部署的极致,他国学得来,用不起,这就是差距,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破坏其中的一环,一环破了,虽说不上让秦军战力大打折扣,但却足以让我们进入外防。”
“为何不趁此机会一口气折损一下军力?”春花儿抬首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伸手摸上女孩的脑袋,青年无奈道:“春花儿啊,你平日里那么聪明,往后可莫要再被这样的抵触情绪干扰了打算。”
“我们并非是其他棋手的助力,而是竞争对手,在此之前,我们需要螭龙替我们作消耗,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李无德蹲下身子,低眉,替春花儿束紧领口
,“今后,要像与我对弈那样,处处不输于我,还有,今后领子要束紧些,快大姑娘家了,保守些。”
起身,青年对廖重吾躬身作了个揖:“有劳您了。”
廖重吾冷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手持朝凤枪猛地托起枪身五分处,长枪侧贴其背。
白衣迎风飘舞,男子负枪落谷而去。
身后,百鸟相随而鸣。
李无德放眼,见那谷下人落足平原后飞奔如电,直冲向大秦运尘兵马,速度与低空百鸟不相上下,不由啧啧称奇。
掏怀,摸出一支被岁月镀上莹润光泽的竹筒,青年用指甲撬开盖子,侧倾倒出几枚混绿的铜钱。
一只小手倏的盖在李无德手腕,青年一怔,望向春花儿,见冲天辫女孩满眼塞满了晶莹的泪珠,已有不少自俏脸儿边缘滑下,那些泪水让无神眸子变得似乎没那么冷清。
“别再算了,再算的话,你还有多久能陪着我?”
女孩哽咽,声音很低很轻,但李无德就算听不到,也能猜得到。
青年摇头,没有停下手上的活儿,女孩哭得更厉害。
李无德只好换上满脸的灿烂笑容道:“别逗了,算天命会折寿这种说法可都是骗人的,我这么厉害,就算是真的,照样能把老天也给蒙过去。”
春花儿闻言,放声大哭,双手上抬硬扯青年衣袖:“别算了!”
女孩力气挺大,拉扯之下,李无德怀里的书卷倏而滑出落地,青年行动无奈,只好安慰道:“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只算苍龙首宿而已,可好?”
“不许!”
女孩不曾这么固执过。
只听咚的一声,春花儿身子倏的软下去,被女子轻柔地揽住,琴女微微屈身将昏迷的女孩抱在怀里,垂眸柔声道:“算吧。”
李无德咧嘴一笑,而后立刻咬牙,强撑着许久的一口气血猛然间涌上喉头,血箭喷撞在牙背也没能被挡住。
青年嘴角冒出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但他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那几枚铜钱在手心合拢后再摊开,反复这般,最后收纳回竹筒。
摇曳,每摇一次,李无德脸色便难看一分。
最后青年似乎是撑不住了,他干脆盘坐下来,想用衣袖抻一抻嘴角的血渍,却又生生忍住,此间六眼弥勒相面凑到跟前,伸手替他蹭掉了那抹深红色的污渍。
顺气良久,李无德再次撬开盖子,摊开手心摆上铜钱。
青年抬了抬眉头,侧首望向南方,苦笑道:“想不到啊,这一世的苍龙宿首竟然这般年轻……”
琴女见状,轻声问道:“宿箕呢?”
“宿箕啊,是个短命鬼呢,哈哈哈……咳咳咳!”
女子柔美一笑,将春花儿抱起,背对着李无德走向树下:“这一次我帮你,下一次就说不准了,别再骗她,否则这孩子以后该恨上你了。”
温轲站在参差不齐的寨头,林中有风,双袖随之飞舞。
少年眼眸低垂,看向寨下那道纤柔的身影。
“红夜,这条命,先欠着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