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刀客,此人面貌甚是熟悉,思来想去心中已有答案。
当年他一拳,打碎了武榜第二拖刀鬼的宝刀,山泣刀崩碎之时,此人便在不远处惊得瞠目结舌,乃是拖刀鬼的关门弟子。
再看,众人中有个发须斑白的老头眼中厉色浓重,眼神如剑,蓄势待发。
这敌意正是对自己与高云兰而生,温轲侧首,看向南阳侯道:“我听闻贵府启大宴,这会儿该是侯爷最忙的时候,怎么有兴致来见我们?”
南阳侯负手,眯眼道:“在本侯心中,那些皇亲国戚,官宦之辈根本无足轻重,无非就是官场人情上的可用之人。”
“看来世人言侯爷重武崇武,不喜高楼,所言非虚。”
“山先生谬赞了。”
南阳侯面上带笑。
温轲的确谬赞了,南阳侯此人可并非不喜高楼,相反,他很喜欢站在巅峰的感觉。
“山先生可有听闻本侯原是王爷身份?”
“侯爷曾贵为大秦太子,尊尊皇下君,那岂是一个王爷能比的?”
失去了太子身份,摒弃了王爷身份,却让天下无数江湖武人另眼相看,在那些武道之人心中留下惊鸿一笔,可惜仙陆崩塌,上武断绝。
但嬴苍此人,上武不再后又见桑海薛白寂,对上武是否断绝,仙陆是否崩塌有了新
的认识。
他麾下有八个一品高手,个个都有以一当百的身手,府内甚至没有五品以下的武夫侍卫。
除此之外,南阳侯弃王爵,换来了三千私军,这三千私军也给予了他一丝希望。
中年人面上毫无波澜:“本侯心中所系,大道也。”
此刻,风轻云淡,戴面具的山里红双手抱胸,阔澜剑夹在臂间。
“侯爷要造反。”
八屠内门一语惊人,温轲身后的高云兰如遭雷击。
南阳侯只是眯眼,负手不曾变动,他身后的众人却是惊恐之辈不在少数,拔剑声此起彼伏。
那发须斑白的老剑客神色阴沉,三更鬼默不作声。
倒是一道猥琐面相奔了出来,那人身形佝偻,勾头驼背,声音却是洪亮:“大胆,污蔑侯爷可是要杀头的,八屠内门又如何,这一次大秦左丘南下八屠山,说不定你们八屠山自身……”
“狄庆!”
“簌簌。”
南阳侯直呼其名,那贼眉鼠眼的狄庆立马噤声,识相地退至一边,眼神却始终盯着那一男一女,丝毫没有注意到温轲身后高云兰已经出剑,剑外落叶,那落叶断口离他仅有几寸距离。
默不作声的三更鬼此刻往前一步,对着狄庆后背冷然道:“方才你算是捡回一条命。”
高云兰闻言冷笑道:“原来是你劫了我的剑气,不过你想多了,我只要他一只胳膊,没想要他的命。”
山里红也不惊讶,反倒笑道:“我师姐说的没错,她不会骗人,说要你一条胳膊,就是一条胳膊。”
如此情景,南阳侯依旧面不改色,反倒嘴角有了笑意:“山先生乃是八屠山内门弟子,说要来我府上当剑客,心中却对朝堂之事有几分见解,还说本侯有心造反,不知山先生何出此言?”
温轲微微颔首,沉声道:“侯爷真的不想么,我只是谨遵师命,下山搅这秦国风云,定要尽显霸道剑王道本色,既然侯爷问起来,那我山某人只能说八屠山向来观人只观剑,我看侯爷心中有剑,王道剑。”
“曾有东赵迦叶金刚佛陀座下弟子善观气,这小和尚当年游秦时,本侯对其避而不见。”
“正是如此,本侯这下很怀疑山先生的身份,先生不以真面目示人,莫不是那迦叶寺当年的小和尚?”
那狄庆此刻一身冷汗,却仍是凑到南阳侯身后,低首道:“侯爷,此人并非那玄律和尚,年纪和言语对不上。”
“哦,本侯倒是忘了麾下有迦叶寺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