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畏惧。
这种少了情分的问候让李知贺心中一冷,他停下脚步,回头。
浇花的小婢瞥了一眼李管事,见其面上生冷,神态严峻,与以往的和风细雨迥然不同,顿时吓了一跳,莲壶儿失手滚落在地。
这一幕没有影响到李知贺,回正目光后,他若无其事地走开,一步一步朝大门走去。
老头闭上眼睛,想起了山里红说的话。
“吾怀一体双法之秘术。”
这句话令人玩味,他李知贺想信却又不敢信,想忘却又舍不得忘。
游龙万息是玄天宗至高内功,李知贺怎会不知,怎会不想,他想学,但又很在乎自己几十年的内功修为,他不舍得拔除,南阳侯也知道这个老头子不舍得自己几十年的心血,所以不怕他因为一份游龙万息而反水。
但山里红比武时说的一句话,让李知贺浑身发痒,这句话就是说给他听的,因为其他人听之不见。
时间越是延长,李知贺就更是按耐不住,几番挣扎之下,他脚前势头一转,朝着宾客楼走去。
……
宾客楼院外。
“怎会如此安静?”
天蒙蒙亮,此处本该和大院四周一样热闹起来,李知贺瞥了一眼花圃后参差的假山。
一抹布角斜斜探出。
老头飞身而上,落足见是一堆府内巡夜卒,七零八落倒在假山遮掩之下,胸口皆有起伏,原来都被打晕了去。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南阳侯府动手?”
李知贺突然一声质问,同时猛地探手,挥出一股气力,正巧打落假山边一众枝干。
枝叶后窜出一道黑色身影,在地上翻了一圈后停下,腰间悬着的破碎面具摇曳着,这人阴阳怪气道:“我可等了你一宿,若非公子说你定会来找他,我可不会在这里等这么久。”
“山里红?”
“是呀是呀,你且进楼去吧,我大哥方才把南阳侯府内那些就近的高手引出去了,这儿可没有耳目了。”
“你们倒是谨慎。”
李知贺越发觉得不对劲,山里红的身份不会那么简单,但他此刻已经无法回头了,老头活了大半辈子,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离开这里就意味着死,山里红不会让他离开。
活了一把年纪,却仍然需要用到背叛这种手段,这种想法在李知贺脑子里挥之不去。
大门轻启,室内那个年轻男子居中静坐,双手交叠,抵着摹王七剑之一的阔澜,青年是山里红无疑,却没有戴面具,俊美无双的面容清晰呈现。
男子剑眉微压,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凶戾之气,甚是压迫,他带着几分笑意,却显得难以触及。
些许失神的李知贺此刻看到了山里红身边的女子,女子风华绝代,但落在老头眼里就像是妖魔一样瘆人。
“楚绪钰,你……”
李知贺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看向门外。
外头寂静非常,偶尔几缕清风,裹着凉意拂上来,吹得老头心头泛冷。
“李老前辈,别看了,没有嬴苍的人,他并没有在试探你的忠诚,今后也不会怀疑你对他的忠诚,”山里红站起身来,笑道,“前辈来这里,是出于对武学精进的渴望,只为自己谋一份机遇,与他人无关,不是么?”
这一刻,李知贺依旧看不清山里红到底是什么人,但他可以肯定,山里红的身份或许和南阳侯平起平坐,至少妙音坊的坊主,大秦财库半数以上的来源者楚绪钰,就站在青年身边。
“高云兰,高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