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而出,一切仅仅只在一个呼吸之间。
接着,就是马狠狠倒地的声音,以及马主人后怕的哀嚎,我已经懒得再顾忌了。
瞬间,街道两面的人群传来感激和欢呼的喝彩,“好厉害啊,多谢小姐了……”
有人还仍有余悸的感叹,“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转头,我就看见受伤女人被另一道白影揽在怀里,轻巧的飞出几步,逃离了危险地带。
清商不知道从哪下了二楼,来到了我身边感叹道,“好在没事了,否则肯定还会有人受伤的。”
我为他紧了紧披风的褶皱,掩去刚才慌忙过后的痕迹,“她们是墨兰的百姓,我不会放手不管的,走吧。”
“小姐,等等。”
我抬眸,果然是腿断了的那名女子,“有事?”
“刚才多谢小姐相救,九华剑卫临风感激不尽。不知小姐尊姓大名,改日我当相报。”
刚才救她的白衣人消失不见了,难道那人是她口中的“师弟”?
她说的干脆利落,可我不是江湖人士不需要她的报答,于是道,“救你的不是我,有缘再会,告辞。”
她爽朗一笑,冲我抱拳,“恩人慢走,临风必不忘恩。”
我牵着清商的手离开,隐约感到一股清冽的有犹如雪山之冰,深谭之水的眸光,从阁楼房顶上而来,看向我。
我暗自偏头望去,却只见一袭白衣胜雪,迎着黑色的夜空,轻灵归去。
说是“师弟”,可这轻功,我都自感不如啊!
所有的好心情被一匹裂马浇的干干净净,我们便直接回了王府,刚打算和清商共赴良宵,白棋那个没眼色却跑来打搅了我的好事。
“殿下,辛垣染樱还在等您。”
“白棋,你……”
我这才想起宫里还有个人正“眼巴巴”的等我呢,只得默默的无语望苍天,嘱咐清商先休息,自己便直接用轻功飞向皇宫的方向。
湖心的水榭,昏暗的灯盏投落的湖面上,随着水波的纹路摆动。一抹浓烈的血红亦投射在水面上,红衣如血,墨发犹若淋漓尽致的水墨。
夜色里显现出他的身影,青色如瀑至腰间,他安静的坐着,眼前是一盘残落的棋局,右手执黑子,左手执白子,稳稳的下着,静默的仿佛是一幅画,
我还未走近,他的声音就已响起,棋子又一枚落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他没有武功,却耳力极佳,竟然连我的脚步声都能听到,真是让人惊讶。
走进水榭,我撩袍坐在他对面,“看来你也刚来,这副棋局似乎才刚刚开始。”
他抓起白子递给我,视线却依旧没有抽离棋盘,“我睡了一觉才来的,刚睡醒。今夜是上元,对月下棋,也算不辜负良辰。”
我抽着嘴角,满脸暗沉的接过棋子,“和我的爱人风流才是不负良宵,若不是你,谁会大晚上来这。”
“这么说我对灵王是与众不同的了?”他说着,又落下棋子,截断了我的棋路。
“我们之间的交易才足以让我感兴趣,你还不够资格。”
“听传言说灵王善解风情,怎么偏偏对我这般针锋相对?还是说染樱不够优秀,入不了灵王的眼?”
我执起一枚棋子,紧盯着复杂的棋路,“别套我的话,也别用你的容貌做文章。我和你做交易,就是对你最大的肯定,我答应的就会做到,你不该怀疑我。”
他手下一顿,缓缓磕下棋子,轻笑一声,“是,我是等不及了。你答应了让我归国,可你没有丝毫的进度,我的耐心早已快消磨殆尽了。”
“怎么?这些年都等过来了,剩下的九个月你都等不了吗?”
“九个月?好,我就等九个月。”他重重的在角落按下一枚棋子,唇边勾起冰凉的笑意,“她应该还能撑够九个月,我会等着那一天。”
“你在说辛垣哲?”他和她母皇的还真是苦大仇深,我似乎知道他为什么要急着归国了,“看来你的消息的确灵通,连她的病情都知道。”
“是灵王的暗卫告诉我的,你派她们监视……不,保护我,我也得好好利用不是吗?”
虽说我先前未派人监视他,但心里总是不安,还是安插了人手在他身边,因为我想查证一些东西。
看懂他眼底的调侃,我猛然叹气,到底和穆承岚是一路人,一个大烈国相,一个大烈皇子,他们还是真是!
眼见着棋盘愈发密密麻麻,却怎么也分不出胜负,本来两人相会的目的就不是下棋,我便随手丢下最后一枚棋子,说道,“算了,不下了。”
他也将棋子随手一扔,毫无留恋之意,“灵王,自便。”
我起身就要回去,却缓缓转过了身子,“答应我,之后的九个月不要有任何行动,否则代价自己承担。”
他似乎是故意要激怒我,挑眉一笑,“可是我注重过程,有希望归国,我才不会丧失信心。说不定,我会一步步自己努力争取归国机会。”
我勾起唇角,噙上一抹冷冷的笑意,“可我注重的是结果。”
手指勾起棋盘的沿角,猛地一抬,整个棋盘“啪”的一声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棋子溅了一地,清脆如珠玉,久久不息。
“我说了我注重结果,你喜欢一个个将棋子拨转,而我却喜欢将整个棋盘掀翻。”我慢慢地挑起他精致的下巴,冷冷的开口,“所以,未免你也成为棋盘中的一枚棋子,我劝你不要动歪心思,明白吗?”
“好。”
不过他有一秒露出的诧异,似乎是他仿佛知道我的性情,但却没有意料到我会变脸这么快。
可我,什么时候见过他?而他,又怎么可能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