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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的百姓对墨兰的侵袭反应不大,倒是当地的官员怨怼颇多,她留下来压制地方势力,既有帮助,也利于休养。
齐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坚定道,“小伤,没事。我随将军一同去。”
“好吧。”我不再坚持,攥起拳头重重的一拍,“那都下去准备吧,七日之后,准备攻城。”
“是,将军。”
“是,灵王。”
六日时间很快过去,明日将会是最后一战。
夜晚,我站在营帐外的空地上乘凉,负手而立望向远方漆黑的夜空和闪烁的星星。
一道身影蹑手蹑脚的自后而来,踮起的脚步在地上摩擦出轻响,来者却浑然不知。
“你都多大了,还玩小孩子的游戏,出来吧!”
“离凰姐姐,你怎么每次都……”她垂头丧气的挪到我身边,原本圆润的小脸也隐约可见疲惫的痕迹,变得有些尖廋,“离凰姐姐耳朵真很好。”
“是你动静太大了。”
“哦,下一次,我会改进的。”
“你啊!”我失笑,“军营的生活怎么样?看见那些因战争而死的人,会不会害怕?”
她似乎想点头,但又猛地摇了摇头,“不,有离凰姐姐在,华禾不觉苦,也不害怕。”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就那样乖乖的望着我,“既然不怕,那就陪我上战场吧!”
她回应的迅速,连连点头,“好啊,没问题。”
“你不害怕受伤吗?”
“有离凰姐姐,华禾一点都不怕。因为离凰姐姐是我见过的最最厉害,最最优秀的女人。”
傻姑娘长大了,连嘴都变的更甜了,我笑意渐深,“那你的母皇呢?”
“她不如离凰姐姐,因为她……”小姑娘露出伤心的表情,犹豫道,“因为母皇保护不了她爱的男人和儿子。”
“怎么说?”
“离凰姐姐认识我四哥吗,他在墨兰为质。”
我一愣,“你是说辛垣染樱?”
“嗯。”她点点头,就那样席地而坐,默默的开了口,“四哥的父君是樱贵君,他曾是母皇最爱的男人。所有人都说樱贵君是死于疾病,但我父君告诉我,他其实是被凤后毒死的。”
我也陪她坐下,单手放在膝头,“既然你四哥的父君深受你母皇的宠爱,那辛垣染樱为何会被送到墨兰为质?”
“当时大烈国力不像现在这样强盛,母皇是为了邦交才这样做的。皇女身份尊贵,皇子也不愿意去,当时正值樱贵君的丧期,母皇却选了四哥做质子。”
我越听越糊涂,不禁感叹,“你母皇的做法真是令人费解!”
“可不是嘛!”她手拨着地上的碎石子,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当初那么喜欢,人一死,就把我四哥当作棋子送了出去。他是皇子啊,独自去墨兰当质子,该多苦啊!母皇保护不了樱贵君,也保护不了四哥,所以她没有离凰姐姐优秀。”
其实,我也根本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但我又如何能说的出口。
“放心吧,他过的挺好的。”
华禾眼睛一亮,猛地抓上我的胳膊,“难道离凰姐姐见过四哥,他真的好吗?”
我的眼前划过那月下红衣如静魅的身影,随即由衷地点头,“他很好,反正我觉得没人敢欺负他。”
“那离凰姐姐觉得我四哥好看吗?”小姑娘满眼亮晶晶,瞳孔咕噜咕噜转,“嗯,离凰姐姐喜欢四哥吗?我四哥他可是大烈最美的男子。”
我承认辛垣染樱的确很美,但我说了,他太过自傲和孤僻,我不愿过于深交。
“你啊,小屁孩一个,知道什么叫喜欢。”我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时候不早了,快去睡吧。否则,我就叫你去正面攻城,让你去见云间。”
果然,她挎下了小脸,连忙拍拍屁股起身,“不要不要,那离凰姐姐我回去睡了……”
声音渐远,她一溜烟跑没了,只留下我唇带笑意的独自依旧坐在那里。
突然,胸口一阵刺痛,我下意识的按上胸口,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右手衣袖的手腕下,青黑色的痕迹早已从手腕蔓延肩膀,偏头望去甚至能在后颈看见青黑的痕迹。
大军的营地早已陷入深夜的寂静,我暗自用力撑起身子,起身毫无破绽的在守卫的眼前步入大帐。
刚刚进入营帐,胸中的刺痛愈发加重,喉中一阵腥甜,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远远地洒在地上。
门外传来通报道,“将军,刘将军到了。”
我坐回主将椅,抬手拭去唇角的血迹,“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