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阿玉,今晚怕是走不了了,这伙贼人来者不善,不如我们先进寨子避避。”
“也好,为今之计,也只能期望僚人今夜能应付过去。”说话间谢循脸现忧虑之色。
他知道此地距离郁林郡城尚有四十里地,便是最近的清溪洞,离此也有二十余里,山路难行,怕是想寻援兵也来不及了……
便在这时,林间忽然响起尖锐刺耳的骨哨声。
不过片刻功夫,许多壮族男子背负弓箭,左手持竹矛,右手执柴刀,自树屋内窜出,迅速往林子边缘集结……
谢迁三人急忙舍了牛车,往林中跑去,没跑几步,一只冷箭自他耳旁呼啸而过,笃!的一声插入前方树干之中,箭尾震颤不止,发出嗡嗡的声音。
谢迁大惊,拉起阿玉和谢循便往媞雅的小楼方向飞奔而去。
猛回头间,发现远处林外人声马嘶已经乱成一片。
谢迁脑中急速运转,此地今夜已成鱼死网破之势,如何自保,得赶紧想出办法来。
他历来是临危不乱、遇强则强的性子,当即对谢循道:“义父,你先带阿玉撤回媞雅处,回头我们再会合。今夜此战关系你我三人性命,孩儿这便去探查一下虚实,或许能找出脱险的办法。”说完撇下二人,转身迅速往林子边缘处飞奔而去。
“阿兄,你……多加小心!”
谢迁闻言顿时止住了脚步,回首朝阿玉咧嘴一笑,“知道了。”说完匆匆转身离去再无停留。
他隐在林子边缘的一颗大树后面往外看去,只见林外约摸三十米处,黑压压的一群马贼,一眼望去看不到边。
身前僚人男子集结成了三排,前排长长的竹矛已然结成斜角阵势。
矛尖锋利无比,用来拒马,后面两排的弓箭手箭已上弦,一触即发。
树屋上又有许多弓箭手和投矛手,这树屋便成了天然的哨楼和箭楼,加上密林掩护,一时半会儿,估计太平贼人攻不进寨子。
谢迁凝神观察贼人的武器,发现多半都配有砍刀弓箭,为首一人骑在马上异常雄壮,一身黑色盔甲,远处看不清那人容貌。
那人手中握着一柄超越常规尺寸的丈八马槊,气势威猛,令人望之生畏。
这黑盔匪首身旁那
贼人似乎有些眼熟,谢迁凝神细看,可不就是昨日逃跑的赵四?
他心思电转:这赵四也在敌阵之中,这么看来即便换回白袍,以汉人身份怕是也难以脱身了。
正思索间,那叫赵四的贼人忽然策马上前数步,对着林子高声吼道:“南溪洞竹莫听好了,方主有令:交出寨中所有粮食财物和女子,便饶你一命!给你一柱香时间,否则,今日便血洗南溪洞,鸡犬不留!”
竹莫身穿牛皮甲,在几个壮人的护拥之下,来到阵前高呼:“前方领军何人?可是太平道宁定方渠帅?南溪洞数月以来皆按时纳供,如今携大军前来意欲何为?”
“某正是宁定方渠帅樊虎,太平道门历来纳供不杀,不过……胆敢杀我道门中人,便是死敌,今日某便是来讨回颜面的。”
黑盔匪首声若洪钟,气势非凡。
谢迁心道:只怕这僚寨倒要因我而倒大霉,看这情形当真凶险万分,不知竹莫会做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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