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痛苦地坐在媞雅房中的地板上,他口中咬着根小竹管,额头豆大汗珠颗颗滑落。
身旁阿玉神色焦急,媞雅自他身后扶着他,不断拿布斤为他擦拭额上汗珠,二女眼中满是关切。
这一箭直接贯穿了他的左肩,他到现在想起来仍然后怕。
这樊虎的臂力当真惊人,若是这一箭再往右偏一点,便能直接射穿他的心脏。
樊虎如此勇猛彪悍,也不过是那张善手下三十六个义子里面的一个,那张善又该厉害成什么样?
这南朝萧梁历史上记载不是天下承平百姓富足吗?如今来到这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看来史书不可尽信啊!
谢迁心中胡思乱想着,深刻体会到了冷兵器时代战斗的残酷。
一个壮族巫医背着个大箱子来到他的身旁。
他自箱子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来,蹲下身子,握紧箭身,飞快的将箭头削去。
又从箱子里拿出几只黑色的蚕茧模样的东西来,轻轻的抽出那“蚕茧”上的黑丝。
待到有一小撮丝线后,巫医将其交给媞雅,又细细叮嘱了几句。
媞雅便对谢迁轻声说道:“谢公子,你……忍者点。”
谢迁心中又惊又怕:不忍还能怎样?这时代麻沸散没普及,可要疼死我了!
身上虽然痛苦不堪,但似今日般如此多关心自己的人围在身边为自己担忧的情形,他却又是此生从未经历。
这感觉很是受用,他情不自禁地对媞雅微笑着点了点头。
媞雅温柔的将手中丝团按在他右肩的箭伤处,那巫医突然自他身后用力一抽,箭支立时便被拔了出来。
谢迁疼得差点将口中竹管咬断,鼻中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全身汗如雨下。
阿玉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仿佛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痛苦,神色间泫然欲泣。
那丝团止血效果甚好,不多时,前后两处伤口都止住了血。
伤口处凉飕飕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痛。
那巫医对守候在一旁的竹莫叽里咕噜了一通之后,便告辞离去。
竹莫欣慰不已,对谢循道:“子歌身子异常健壮,巫医说子歌当无大碍,他立刻回去寻几味药来让子歌煎服,内伤用不了多久也能康复。”
谢循听完长舒口
气,对谢迁道:“子歌今夜连番智斗,身负重伤,为父和寨主商量后决定暂时先在寨中安顿下来,待你伤势大好,我们再北上不迟,子歌安心养伤,媞雅会留下照顾你。”说完又对谢心珏道:“阿玉!你与为父一同去寨主家中,让阿兄好好休息。”
“阿爹,我想留下来照顾阿兄。”
“胡闹!你阿兄身负重伤,行动不便,随身伺候期间难免肌肤之亲,此事对你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有诸多不便。”
阿玉还待辩解,谢循已然拉着她出门而去……
众人离去之后,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媞雅手上拿着一卷干净的白布默不作声地跪在他的身前,垂首轻声道:“谢公子,我……为你包裹伤口。”
谢迁望着眼前美丽动人的壮家女子,心中百感交集:这该死的世道,眨眼间数百条鲜活的生命便在自己眼前死去。
生命如此的脆弱,有什么理由不在活着的时候让自己尽量开心点呢?
眼前女子盘着壮家特有的锥发,眼神清澈透亮,松脂摇曳的火光下,她的身形愈发显得窈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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