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相信命运吗。”
“信,也不信。”李逸辰思索良久说道。
“其实,最初,我是不信的。”无意似乎暂时没有比书法的意思。
“可是,后来发现,你下山后的所作所为,与师父所算丝毫不差,于是我不得不信,命运之说。师父所算的你的未来我皆知道。我只能说,你走的这条路上踏着众生的皑皑白骨,所以我只能”说到这儿无意停顿一下,挽袖,蘸墨,提笔。
笔下行云流水,于宣纸上写下“一将功成万骨枯,劝君回头。无意的字,让李逸辰惊艳,即使他已经把无意的字想象到了极致,但依旧没有见到真迹这般震撼,似乎一字里,便有一乾坤。
李逸辰却是摇了摇头“百折不回者,方可逆命。”
无意亦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百折不回者,死无葬生之地。”
此时李逸辰目光坚定,拿起笔,挥毫写就。一改往日风格,字迹潦草,张狂之气乍现,狂草“男儿到死心如铁,试补天裂。”
不过李逸辰之字,虽有其风格,但比起无意,却是仍旧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无意师兄,此局我输了,但这山顶 我还是要上的,如果师兄想要阻挠便出手吧。”李逸辰再次向无意拱手施礼。但他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李逸辰在青云观三年从未见过无意出手,但对于自己师父的徒弟他从来都不敢小看。
无意看着李逸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时间,亭中的气氛
一时之间凝滞了。
最终,无意一言不发,背过身去,似乎再次,欣赏绝壁下的风光。
李逸辰向无意再行一礼,往山上行去。
果然,又是个分岔路,路旁有两块巨石,一大一小,一高一低,而此时,等他的人,却是无情正与高的那块巨石之上,闭目打坐,无情之名,乃是柳云天所赐,取自“大道无情”。其义不言自明,无情继承了柳云天的大道之学。
“看来这一场,是要和无情师兄论道于此了。”李逸辰对无情行一礼,然后坐在稍微低一点的巨石上,两块巨石相距不过两米,皆在崖边,李逸辰还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下山崖,反观无情,却稳如泰山。毫无惧色。就凭这份心性,便让我自愧不如。李逸辰心道。
“若无求于我,何用行礼。”无情睁开了眼睛,眼神古井无波,李逸辰没想到无情这么直接,不寒暄几句,一上来便开始了论道。
“礼之用,和为贵。”李逸辰对道。
“和者,何用礼,不和者,礼何用。”无情道。
“不和者,用礼和,和者,用礼和。”李逸辰道。这是两人第一次论道交锋,平局,李逸辰上来给无情行礼,无情却说,你如果不是有求于我,为何要像哈巴狗一般的低头弯腰,如此谄媚,李逸辰便对到“我之所以对你行礼,是因为你是师兄辈,而要维持长幼之间的关系和睦,我便需要向你行礼。”
无情接下来的意思是,如果关系和美的人,那还用的着虚礼客套吗,客套反而是关系不怎么和美。
而李逸辰却说,正因为关系不怎么和美,所以才用礼来使它和美,而和美者也须按礼节来规范引导他,
其实,两人皆是各执一端,无情其中用的是道家思想,无为而为。李逸辰用的是儒家思想,为所当为,这就像一天分白天和黑夜,一人说白天一人说黑夜。
无情看着李逸辰说道,接下来,我有两问,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此局算你嬴。
“师兄请问?”李逸辰说道。
“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其中善人,是否是善良之人。”无情问道。
“非也,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怎会偏爱善良之人,此之谓善人,乃是善明天道,善行天道之人,人世所谓善良,乃是私善。然于天道而言,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所谓旱灾,水灾,地震,冰雹,于天而言,亦算是善,就连万物最厌恶之生死于天道而言亦是善,何以故,天灾宛若严父之鞭策,意在规范人之行径,使其近道,而万物若只生不死,迟早天下再无人立足之地,故此,善人,并非指善良之人,而是说依道而行之人,必能趋吉避凶。”李逸辰侃侃而谈,无论前世今生,他对道之理解远胜于常人。所以论道,他从来都不会输。
无情点了点头,此问算你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