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诺言

道：“王，别怪他，草草小姐今天寿终正寝了，他受了打击才会如此无礼。”

    “......是吗？”

    我身体微倾，枕在毒珠的膝上，闭上了眼睛，身处不知名的花香中，沉沉入睡。

    ......

    十堰王朝，繁华都城，春花开尽十里，我在将军府的屋顶上，独酌一瓶好酒。

    “君影可把我当外人了，饮酒也不等我？一个人独酌可不好。”空中有一声轻笑，那眉间殷红的人儿踏剑而来，白衣微冷，笑容可掬，血尽染的目光如同我想象般的轻松：“我来陪你可好？”

    我点点头，将身旁黑棍拿起放在与酒同侧，让开了一个位置，说道：“好。”

    血尽染掀开衣摆，端正地坐了下来，他极重礼数，无论何时都是那么的风度翩翩，壶嘴印唇，一丝酒水顺着角流下，对于女子来说，显得极为诱人。

    “这酒不错，味道清淡，却又不失劲头。”血尽染高声夸奖，又说到：“近日落心又吵着要去外面游历杀妖。”

    “她几时不吵？”

    “哈哈哈，这倒也是......不过，听说最近月妾小姐又患上了风寒，怎么如此不小心？”

    我叹了一口气，说到：“没办法，她总说要去看桃花，那日又正好下雨，即便是在屋檐下，还是被一阵冷风吹病了。”

    血尽染拍了拍我的肩膀，同情道：“有个体弱多病的妹妹还真是要小心，还好不染他阳气足，不用让我怎

    么担心，你可得好好照顾你妹妹吧，别再让她生病了，我们这些当兄长的，天生就是这种劳碌命。”

    “不必你说，我也会这么做。”

    血尽染深有同感地点头：“这倒也是，论照顾人，你早就已经做到无微不至了。”

    又对碰了几杯，淡香萦绕鼻翼，我却总是喝不醉，血尽染酒量不好，此刻语音已有些拉长，突然往后一仰，说道：“君影。”

    “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的心中满是伤痛，已经累到只想死去，还能不能记住曾经的诺言？”

    “曾经的诺言？”我茫然道：“什么诺言？”

    血尽染不语，我看不透他那一双眼眸，似怜悯，似无奈，仿佛旋涡一般将这个世界卷了一个破碎，我沉沦在里面，有些眩晕地闭上眼睛，等到那股天旋地转结束之后，我睁开了双眼，而这一眼，又望见了日月妾。

    “你曾与我说过，要带我走遍天下，看尽繁华，你做到了吗？”她伸出颤抖的指尖，碰触我的脸，却渐渐化作朵朵纷飞的红色花瓣，凄美得伤尽我心，可怕的痛从喉间深深坠落到了心底，溅起水花。

    “是了，我想起来了，还有诺言没兑现给她。”

    那就醒了吧。

    ……

    瑶山之地，当天上笼罩不散的黑云破开了大洞，无暇月光洒在大地，圣洁如降世的神谕，瑶山万妖纷纷仰头，随后亲吻泥土，长跪不起，他们的脑中一片空白，上一次感受到这如天压下来一般的气息又是什么时候呢？

    “恭迎吾王。”

    那百年的大梦啊！为何要为那一语而碎！

    那颗痴情的心啊！还想要再次被伤害吗！

    我于无尽的黑暗中站了起来，千山耸立而起，轰动的声音传遍大地，第十条尾巴摇曳而起，遮天蔽日的尾巴将月轮光芒一扫而尽，在漆墨无光的夜中，妖异的双目代替了日月成了世间唯一的光芒，而一声长啸，声动三界！

    天界凌霄宫，玉座之上最尊贵的人负手而起，神帝望向东方，蹙眉不放。

    地界十阎殿，万鬼惊惧，恶气凝聚之处，便是他们蜷缩之由。

    人界各处国，卜算强者指尖疯狂闪动，血肉糜烂，脸上却露出饱含深意的笑容。

    如同游魂的黑气穿梭不断，汇成一个大球，墨羽飘荡在空中，我于最高的阶梯上一步步走下，望着底下跪拜的三界芸芸生灵，目光威严而冰冷，一抹绿色的衣裳在前方等我，宽阔的王座上，左右是嘶吼着的龙头把手，瑰丽的花纹如流水流淌，我落座上面，收敛起恐怖的威压，跪着的人们肩膀这才微微一松，目光狂热地看向我。

    百年之后，人间再迎战神。

    白玉指尖拖住脸颊一侧，我朝着毒珠缓缓道：“说一下如今人界中的局势。”

    毒珠一手在腹，一手在负，弯腰而礼，优雅有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