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古斯的母亲说:“那个叫辛格的人实在是可恶。人家女孩和狼一起生活的很好嘛,干吗非要将人家强拉回人群。再说了,母狼养大两个女孩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你将母狼养大的孩子夺走了,母狼该有多痛苦呀。”
林化一为特古斯的母亲有这样的想法而震惊。
如果特古斯一家是其他民族,也能产生这样的想法吗?
远古时期,蒙古族也是以狼为图腾的民族之一,尽管狼图腾早已退出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可蒙古民族仍然没有将野狼视为仇敌。
不善言语的特古斯的父亲这时也说话了:“在我们草原上流传着许多关于狼的故事。据说,有人曾经亲眼看到,有一个孩子骑在狼背上和狼群一起奔跑。那孩子不断发出一声声长啸,如同狼在嚎叫,原来是那孩子在给狼群下达命令。显然,那孩子是狼群首领,控制着整个狼群的行动。那个孩子一定也是狼养大的。”
林化一说:“我读过一本叫《蒙古风俗鉴》的书,里面也记载了一则狼养人类婴儿的故事:一个猎人在克鲁伦河畔狩猎时,看到一只母狼领着一个小男孩在旷野上奔跑。猎人赶走了母狼,将小男孩领回自己家中抚养,并教他学说人类语言。”
林化一继续讲道:“那个狼孩远比印度的狼孩聪明,很快便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不过,他仍然没有忘记狼语,还能听懂狼叫声的含义。他从狼的嚎叫声中得知洪水就要来临,急忙让村子里的人到高处躲避。
“果然,洪水滔滔而来,淹没了整个村庄。人们听从了狼孩的提醒,才躲过了一次灭顶之灾。”
特古斯的父亲笑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可真厉害,从书本上什么故事都能读到。怪不得人们都要读书呢。”
特古斯为他们每个人的碗里都续满了奶茶,笑着对林化一说:“还是给我们讲冒顿的故事吧。冒顿后来回龙城了吗?”
林化一只好继续给他们讲冒顿的故事。
好多年以后,冒顿仍然时常回忆当年格根老伯给他讲故事的情景:穹庐外冰天雪地,强劲的北风像发疯的怪兽,搅动起荒原上的积雪,耀武扬威地扑向穹庐,大有将穹庐掀翻之势。
穹庐被拍打的隆隆作响,微微晃动。
绑在穹庐外层的兽皮似乎也要被揭去,不时发出尖利的啸叫,大有要跨塌或被掀翻之势。
穹庐内,牛粪火吐着红红的火舌,闪闪晃晃,对抗着四面八方挤入穹庐的寒冷。
而冒顿和格根老伯、肖生嘎阿妈则全然不顾穹庐外风急雪猛,一个滔滔不绝地讲述,两个如饥似渴地倾听,他们的心思都已超越了现实,在历史的天空中翱翔着。
大黑每天晚上在冒顿的身边过夜,真的成了冒顿的最好最好的形影不离的伙伴。
有时冒顿到穹庐外去小解,大黑也要摇摇摆摆地跟着冒顿同去。
格根老伯最爱讲的,是当年在战场上冲杀的故事。
一提起当年的复土战争,格根老伯便神采飞扬,好象又回到了当年。
用老人的话说,只有打过仗的人,人生才最精彩,才最完美
。
每一次人与人的直接的你死我活的对绝,都是一次灵魂的升华。
冒顿便感叹,可惜自己生不逢时,没能赶上战争,没有到战场上去奋力拼杀的机会啦。
一天晚上,格根老伯讲到兴奋时,突然目放异彩,压低声音为冒顿唱了一首歌:
白色的烟雾
盘绕着祁连山的高峰
山下是我宽阔的牧场
失我祁连山
使我六畜不蕃息
矫健的雄鹰
翱翔在燕支山的上空
山下是我美丽的故乡
失我燕支山
使我嫁女无颜色
……
这首歌立即勾起了冒顿儿时的记忆。
那时候,父亲经常唱的就是这首歌。
冒顿当时还小,也可着劲与父亲同唱,引得父亲逢人便夸他有志气。
但是,冒顿虽然也多次跟着父亲喊唱过这首歌,却并不明白歌词的意思。
后来,便听不到父亲唱了,自己也渐渐忘记了这首歌。
今天,这首歌猛然从格根老伯的口中唱出,冒顿先是觉得似曾相识的新鲜,接着又感受到了旋律的悲壮和愤怒,仔细聆听,觉得歌中充满了激情,听后能使人热血沸腾。
格根老伯说,这首歌是当年复土战争的军歌,极大地鼓舞了匈奴兵士的士气,匈奴大军就是唱着这首歌,冲锋陷阵奋力拼杀的,凡是参加过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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