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木额日斯的话音刚落,突然看到须卜道乐根的右手扬了一下,贺木额日斯顿时感到,右手的手背像蛇咬了一般的疼痛,不由得一哆嗦,战刀已脱手,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原来,须卜道乐根手中的马鞭是他最得心应手的兵器,用牛皮筋精制而成,平时盘在一起是一根很漂亮的马鞭,关键时刻他的手一抖,立即就会变成一条两丈多长细细的皮筋,能准确抽打目标。
须卜道乐根没少在这条皮鞭上下功夫,已经到了指哪打哪的程度。
刚才,他就是用皮筋抽中了贺木额日斯的手背。
贺木额日斯却不知此中奥妙,连对方用的什么兵器都没有看清楚。
看到自己的战刀已经落地,贺木额日斯的脸立即涨的通红,不知该下马去拣刀,还是认输离去。
这时,只听丘林乌日露格说:“老四,下手太重了吧,怎么也得让人家走两个回合呀。你这样草草了事,让人家的面子往哪儿搁?来来来,还是我替这位勇士拣刀吧,我和勇士怎么也得过两招呀。”
贺木额日斯恼羞成怒,正要下马去取刀,突然看到一匹鞴了鞍却没有人骑的马疯了似的向他撞来。
贺木额日斯先是一惊,待要躲闪,那马已来到近前,马上突然间多了一人,抓住贺木额日斯的手猛地一拉。
贺木额日斯大惊,急忙向回一拽,没曾想对方接着他的回拉之势又猛地一推,贺木额日斯哪里还能收势得住,一个跟头栽到了马下。
公孙伊德日拍着手大笑,问正在灰溜溜往起爬身的贺木额日斯:“我
公孙伊德日的这招功夫练得如何呀?”
原来,公孙伊德日使上了自己的绝招,他给这一招式起名叫马侧藏身。
因为那时马镫还没有发明出来,要在马的一侧将身体藏起来,绝非易事,没有超强的臂力,根本无法做到。
公孙伊德日的绝招广被草原上的年轻人学习,后来发明了马镫,便被称作镫里藏身了。
贺木额日斯羞愧难当,灰溜溜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战刀,翻身上马,怒吼道:“你们这些人原来只会用这些邪门歪道的功夫呀,有本事就与我真刀真枪地战他三百回合。”
丘林乌日露格哈哈大笑,催马上前,手舞战刀,说道:“战三百回合?你有那本事吗?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脸皮厚的人。既然想打,那就来吧。”
贺木额日斯再不答话,用尽浑身力气,举刀向丘林乌日露格砍去。
丘林乌日露格见贺木额日斯来势凶猛,不敢硬接这一刀,只用刀背架了一下,心中已知对方的力气如何,心底便有了数。
待到两马相交第二次碰面,贺木额日斯仍然照丘林乌日露格的头顶猛砍过来。
丘林乌日露格双手握刀硬生生架了上去,就听到雷鸣般的一声响,贺木额日斯的耳朵被震得呜呜叫,只感到两臂的劲道都被那一声响震飞了,酸麻没了力气,勉强把持住了手里的刀。
再战下去已无意义,贺木额日斯羞愤交加,挥了下手,带着他的兵丁狼狈而去。
丘林乌日露格对着贺木额日斯的背影大喊:“勇士莫去,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再去不迟。”
众人捧腹大笑。
兰傲木嘎问冒顿:“这狂妄小子叫啥名字呀,好像练过几天本事,只是火候还欠点。”
冒顿说:“此人姓贺木,叫额日斯,是龙城卫队的副队长,很受老将军独孤敖嘎的器重,号称龙城第一勇士。这些人的辛苦和工夫是下到了,可惜整天只在练兵场上吆五喝六地练,花拳绣腿,缺乏与实战的结合,练过的本事运用不出来。如果给他们磨练的机会,他们的所学很快就会运用自如了。”
兰傲木嘎突然想起,在贺木额日斯和他的兵士到来之前,冒顿已经提前知道了,便问:“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有人马向我们跑来的?”
原来,冒顿独自在森林里生活,未免担惊受怕,担心自己睡熟以后会被野兽叼了去。
所以,一直似睡非睡地用耳倾听着周围动静。时间一久,竟然练出了一副好耳力,能辨别出树上有几只松鼠在嬉闹,有什么动物在向他靠近,离他有多远。
后来便形成了习惯,看似熟睡,周围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冒顿认真解释说:“我们睡觉时头枕大地,只要稍微留意,就能听到马蹄敲击大地发出的声音。这没什么稀奇的,你要是认真听也能听得到。”
贺木额日斯和他的兵士渐渐跑出了人们的视线。
冒顿哪里知道,这场戏斗竟然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