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单鹰远远地看了一样,就低声和老江嘀咕,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笑声。
云家的酒性炽烈,单鹰是品尝过的,他很乐意看和尚出丑,一部《易筋经》只看了一个时辰就被收走,实在是小家子气。
果不其然,觉远的脸都涨的通红,被烈酒呛出一串剧烈的咳嗽,惹得那两个家伙笑得更加猛烈,觉远压下酒气后,不但不恼,反而竖起大拇指赞了声:“好酒。”
看到觉远如此表现,老江也赞了声“好酒量。”对于酒国知己他从来都不吝啬,腰间的一个棕黄色的小酒葫芦甩了过来,声音也远远地传过来:“大和尚,这是云家庄子酒坊酿造的头道酒,甘美异常,就是喝过后第二天头疼欲裂,不过我等好酒之人,能尝到这样的美酒,头疼一些算得了什么,尝尝。
觉远接过酒葫芦,合十双手感谢了老江的美意,扭开葫芦,轻轻地抿了一口,让酒浆在口中来回翻滚,味蕾充分感受了美酒的个中滋味,然后咽下,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咽喉一直滑到胃里,又散发到全身,的确是人间绝品。
云烨笑眯眯的在旁边看这些武人的交流方式,狮子还是和狮子比较有共同语言,他们或者暴烈,或者慷慨,或者生死相交,或者性命相搏,都是转瞬间的事,意气相投一碗酒下去就是生死兄弟,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也是常事,他们要纯粹的多,至少云烨是这么认为的。
“云侯,莳莳能拜在你的门下,是她的福份,贫僧一无所有,只有在这座古寺里日日为你祈福,他日,待莳莳长大成人,还请云侯多费心,为她寻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生儿育女,就让她忘记她还有一个做事龌龊的父亲,此生莫要再提起。”
酒喝多了,控制能力自然下降,看着觉远潸然泪下的样子,云烨心里也不好受,觉远是担心有自己这样一个父亲,会让好人家看不起,耽误莳莳的亲事,一个父亲做到这种地步,就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不管他是不是和尚。
云烨指着旁边的土山对觉远说:“亲情是割不断的,你五年间担土造山,山造成了,亲情却越发的炽烈了,一个高僧,又是哭,又是笑,还醉酒,哪里还有什么道基,佛家也不是非要割舍一切才能成佛,那些亡去的,被人缅怀的高僧大德,那个不是心怀悲天悯人之愿,立下无上功德,才会成就佛心,敲木鱼念经就可以成佛的话,这世上的佛也太多了些。或许成佛是看你怎么做,不是怎么说。”
“南无阿弥陀佛,云侯实为世间有大智慧之人,觉远,你身在鼓中,还不醒悟么?”一个枯瘦的老僧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单鹰眼中头一回有了警惕的意味。
“这个和尚和你念得佛号不一样啊,觉远大师。”没有理会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和尚,自己三番两次的求见都远远的躲开,以为老子是瘟疫么?
“道信大师出身天台宗,是佛门著名的大宗,实在不是少林寺可以比拟的。”觉远向道信施礼后给云烨作了解释。话语里还告诉云烨,这个老和尚不好惹。
云烨的无礼似乎一点都没有对老和尚形成障碍,他依然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一串佛珠,不是普通之物,在火焰的照耀下,竟然闪烁七彩的光芒。
这个该死的老和尚,不知从哪里知晓自己对这些神奇的宝物没有一点抵抗之力,拿着一串佛家的宝贝来找自己谈事情,这还让自己如何再装下去?
”哎呀呀,原来是道信大师当面,小子云烨给大师见礼了,不知这串佛珠您是从哪里买的,小子祖母一心向佛,总是念叨自己的那串檀木念珠不太顺手,有好几次把念经的次数都记混了,既然有这样的做工的佛珠,小子一定买来孝敬祖母。”
听到云烨这番无耻的话语后,觉远的酒劲立刻就醒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女儿所托非人,单鹰手里的骨头掉了都不知道,只有老江从心底里佩服家主的揽财手段,嘴上赞叹不已。
“这串佛珠本就是老僧准备请云侯带回交给云老夫人,听说她一心向佛,这等法器配上老夫人的皎锡德行正好相得益彰,云侯万万不可推辞。”
道信本来就是一个人情通达的高僧,与少林寺里那些只知道敲着木鱼念经的木讷和尚是两种人,见过无数的达官显贵,早就对这些人情世故了如指掌,云烨借着讨要佛珠来发泄自己三番五次避而不见的怨气,岂能瞒得过他,再说也是人之常情,求人嘛,不下礼可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