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二皱眉不语,长孙接着说:“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因为你有和行动相匹配的智慧,可是乡民无知,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看不了那么远,和你相斗,他们会尸骨无存的,你不会如此狠心吧。”
云烨坐在地毯上挠着脑门说:“愚蠢有理?聪明人就该忍让?您看看,这是一群无知的乡民能想出来的办法?”
云烨从案子上取过云家商队的报告放在李二面前,恨恨地说:“从翠微镇开始,他们就有组织,有规模的逐步购买土地,在巨量的金钱面前,岳州四个县的公有土地都在发卖,买地的是谁?都是乡民,他们哪来的那些钱财?云家商队暗暗查访之后发现有一个叫四海号的商家在操控这桩买卖,只要乡民在纸上按个手印,就花钱帮乡民买地,微臣计算过,四海商号在这件事上,没有一钱的利润可赚,他的目的就是不想我建城,损人不利己到了这种地步,实在是让人发指。”
说完这些话云烨又苦笑着问皇帝:“陛下,这一次这些人请您不用管岳州之事的代价是什么?”
“常和,”对于云烨的问话,李二好像没有一点吃惊的样子,很平和的说出原因。
云烨搓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之后,瞪大了眼睛急迫的问道:“陛下,他们的要求就是请您不得干涉岳州关于建城的所有事吧?”
李二难堪的点点头,如果不把常何这个心腹之患揪出来,任由他统领内宫诸卫,一旦出事,就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相比之下,岳州不过是疥癣之疾罢了。
长孙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刚要好好地劝慰一下云烨,却看到云烨脸上全是喜悦之色,搓着手不停地转圈子,看一眼效果图,再看看地图册,最后不顾礼仪的大笑起来,笑的痛快之极,李二脸上的寒冰也渐渐褪去,和云烨一起大笑,好像这些天以来心中的郁闷之气已经全部在笑声里散发的干干净净。
“陛下,这个果子叫小红果,是铃铛起的名字,昨夜在窗台上冻了一夜,现在刚刚把冰化开,吃起来最是鲜美,您尝尝。”
李二接过那颗黑不溜秋的果子看看,剥掉皮,咬了一口,频频点头,看样子这样吃梨子很对他的胃口,长孙也拿着一个梨子,狐疑的看着他们君臣二人,刚才明明还是在讨论一些很头疼的问题,尤其是这次云烨借用不到官家的权威,少了很大的一部分依仗,岳州的形式又恶劣,没了先手,丢了强权,如何与他人相争,现在他们两个好像把这件事情已经抛到了脑后,拿着两个黑梨子边吃边评论梨子的被冻过之后的鲜美味道。
不知不觉的就把梨子吃了个干净,李二擦擦嘴,拍拍云烨的肩膀,自己掀开门帘子当先走了出去,长孙连忙跟上,却发现丈夫没有坐步撵,而是在风雪里走的甚快,大步流星,器宇轩昂,腰板挺得很直,转眼间就出了花园,就像以前穿上铠甲拿起剑去迎敌一般,长孙眼睛一酸,这样的丈夫才是赫赫伟丈夫,已经有些年没见到丈夫露出这种气概了,她知道,那个叱咤风云的皇帝陛下回来了。
收拾好心神,也不坐步撵,提着裙子快步的去追丈夫,地上有很厚的一层雪,很是湿滑,云家人从来不扫干净的雪,听说云烨最喜欢穿着鞋子踩雪。
差点在青石板上滑倒,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抬头看见到皇帝温暖的目光正钉在自己的身上,脸色微红,站起来以后小声地问:“您不再烦恼了?”
“做将军的就该盼着有仗打,做皇帝的,就该盼着有对手,云烨刚才散发的肆无忌惮的豪气感染了朕,那些人希望痛痛快快的和云烨斗一场,殊不知,云烨更加的希望肆无忌惮的胡闹一番,岳州,此时已成两军必争之所,就看谁的手段更加的高出一筹,朕作壁上观,那些人只要被云烨逼得露出破绽,就是朕雪恨之时。”
李二掸去了身上的雪花,抖开自己的披风拥着长孙向皇宫走去。
贞观九年的除夕就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里悄然无声的到来,等到晚钟响起的时候,原应该在这一年逝去的长孙,秦琼他们会在自家的晚宴上,举杯祝贺新春,而云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为自己的所有心愿上了一炷香,探戈的头颅旁放着一大盆美酒,云烨把她的头颅浸在美酒里,这一定是她最喜欢的喝酒方式。
ps:第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