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而是单膝跪地,行了重礼,老庄深深地知道,能被人托付家小的信任,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信任。
蒔莳的婚礼就在明年,此时不宜离开,因为不能参加她的婚礼,云烨很内疚,早早的准备好了嫁妆托付给了玉山先生,估计她的和尚父亲不会帮他准备,也准备不了,皇家的婚礼进行的时候,他甚至都不该出现。
云家在悄无声息地准备全家去旅游的大事,长安城却并不安稳,无数的商人拖家带口的准备远赴岳州,听说那里的第一批住房已经盖好了。现在就等着装修室内。
商人是这个世上最纯粹的一批人,也是最有时间观念的一批人,一个半月的时间会被消耗在路上,等到自己抵达岳州,想必住房也就能住人了吧,岳州别的好说,但是人手就不够了,早就听说岳州人手紧张,尤其是能用的人手,所以大家在赶赴岳州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把自己的资财兑换成了汇票,自己轻装带着家人,仆役上路,一来安全,二来省事。
如果是一二十家往岳州搬,长安人并不会有什么奇怪,商贾么,总是重利轻别离的,东跑西颠的挣一点蝇头小利,算不得大事。
当他们看到千十家富户成群结队的往岳州搬就恐怖了,从来只有人挤破脑袋进帝畿,从来没有发现有人从帝畿抢着往外搬的。
很多家店铺都不见了,比如长安城里最大的杂货铺便宜坊就不见了,听说是一家黑了心的店铺,关了也就关了,只是很长时间没有吃到来自登州的咸鱼未免有点不爽利。
相比之下长安的牙行就明智的多了,他们疯了一样的向官府报告应该阻止这样的商业移民,尤其是那些制造货物的作坊,如果任由岳州从长安抽血,长安绝对会在不久的将来沦为二等城市,因为岳州有着无与伦比的商业优势。
长安城光是宵禁一项就让商业没有多少大展拳脚的机会,而岳州听说就没有宵禁这回事,钟楼鼓楼是用来报时的,不是用来催着大家回家睡觉的,整个城池就分成内城和外城,没有长安那么多的坊强,人家岳州就没那东西。
岳州只有一种税,那就是国税,把所有的税都融合了进去,商家只缴纳一种,听说根就没有什么进城税,牙行抽水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
最可怕的就是岳州就卡在长江水道上,所以南来北往的货物都要从岳州转运,傻子都知道这样的城市出现,会对商贾有多大的吸引力。
财力雄厚的商贾早就在岳州买了地皮,自家的房子正在盖,只要不违制,想盖成什么样子随自己的便,这对受够了长安城古板单调的庭院的人吸引力简直是致命的。
大唐是浪漫的,云烨就能很好的证明,从辛月一天换八次发式就能看出来大唐妇女有多么喜欢蛮族的东西了,她们的丈夫兄弟玩命的杀戮蛮族,就是为了抢回这些发式?
云烨在设计岳州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木制的建筑很容易触犯礼制,这一条是天条,触动不得,司礼监早就规定了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材质的椽子,檩条,柱子,飞檐,等等规矩,细致的让人就没空子可以钻。
在岳州没关系,大家都用石头,水泥盖房子,只要高度不超过皇家离宫,没人来追究你,好些有钱,但是没地位的人家看重的就是这一点。
云烨站在灞桥码头送走了何邵,两百多艘大船组成的庞大船队也不知道从长安带走了多少物资,看到仿佛重新活过来的何邵,云烨衷心祝福他能在岳州重新打开局面,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魄力从头再来的。
“云侯这是要将长安搬成空城不成?”云烨早就看见了人群里的房玄龄,并不打算上前见礼,现在人家主动发问,云烨只好上前见礼。
“这里没有云家的一艘船,房相说这话,云家可担待不起。”
“你虽不出手,长安依然有风雷动,云烨,莫要恨老魏,如果心怀怨念,老夫是一个最好的人选,人世百年,有时候来不及细细思量,对错我们分不清楚,凭着一股子执念在天地间苟活,云烨,看淡一些吧。”
老房这时候很像一位隐士,这样发自肺腑的骗人,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云烨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掏出一个章说:“房相,既然俩见相厌,您把这个章签发了,小子立刻滚到天边,三两年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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