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宝刚拔开一层树叶,露出白胖胖的菌菇,手一顿抬头看梁璟冽。
“你咋问这个呢?”
梁璟冽蹲下身,双目望进柒宝眼睛里:“你可以看到的对不对?”
柒宝低头没回答他的问题:“你读过书,就该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梁璟冽抓住她的手,语带乞求:“柒宝,我求求你,你让我见见我娘好不好?”
柒宝缩回手瞪他:“你胡说啥呢,我哪有那个本事!”
梁璟冽眼神一点点黯了下去,一屁股坐柒宝身边,自顾自道:“我就想见见她,问问她,为什么要抢别人的夫君?
为什么要生我,让我像个偷人家东西的老鼠一样,肮脏龌龊卑鄙无耻!”
才六岁大的孩子,这一年经历了太多,眼里有着小孩子的迷茫,和成年人的沧桑。
“我生来是个错误吗?为什么一开始都没人告诉我?
他们要对我那么好,祖母说我是她的心头肉,祖父说我比爹爹更像他。
可后来....后来.....,爹爹讨厌我,母亲厌恶我,就连祖母也......”
他带着哭音,说到后头哽咽无比,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自出生记事起,就是王府里的最金贵的小世孙。
祖母将他看得如眼珠子一般,纵的他骄横无比,不知天高地厚。
可不管祖母多疼他,奴仆对他多敬畏,小小的他却清楚的知道,父亲和母亲都不喜欢他。
父亲看他时常带着一种厌恶,像是沾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母亲在祖母祖父面前,对他很是疼爱,转过身没人的时候,眼里的冰冷却能刺痛人的心。
他摔倒时,哭着要母亲抱他。
母亲边抹泪边恨恨道:“难道我这辈子,注定得养这个孽种么?”
他不懂什么是孽种,就跑去问祖父,祖父叹了口气没回他,转头从祖母手里接过他,开始亲手教养他。
每日读书写字习武,还得听祖父讲兵法,日日天不亮就起床,没一天能懈怠。
他想偷懒时,祖父就会很严厉:“你与旁人不一样,若没有自身本事,将来无法立足王府!”
他哭着扎马步,额头冒汗腿打颤,祖父也不让他歇着。
他不明白,诺大的王府,他怎么就无法立足了。
后来,母亲有了身孕,看他的眼神不再掩饰的厌恶。
父亲更是不准他再去母亲的院里,眼里满是警告,活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妖魔鬼怪,那眼神将他幼小濡慕的心,刺的生疼无比。
祖母关心母亲肚里的胎儿,对他渐渐变得不那么上心,偶尔跟他说话也是:“小璟啊,你以后要让着弟弟妹妹,要对弟弟妹妹好,知道吗?”
唯一疼他的祖父,也在去年冬天去了边塞,自此,府中奴仆越发怠慢。
私下里都在窃窃私语议论,说他是个鸠占鹊巢的假货,永远上不得台面。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还是那些人,从前可以对他那么好,后来却都像变了个人。
私下里对他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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