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他推着自行车,云暖坐在后座上,高高地翘着脚,身后的双肩包鼓鼓的,露出一小截木质卷轴。
父女俩的身影渐远,直至转弯过后再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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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直到坐在办公桌前,云暖才逐渐冷静下来。
昨晚发生的事,即使只有天知地知她知骆丞画知,她也没办法再自欺欺人。如果之前她是无意中当了回小三,那么现在就再找不到借口了。
她是被强迫的吗?一开始确实是,可后来她没有反抗。她不知道骆丞画是烧糊涂了还是在装糊涂,但他实实在在的劈了腿,而她正是他劈腿的对象。
一想到这,云暖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那是一直坚持的东西突然崩塌,三观尽毁的无力与绝望。她觉得她真应该在脑门上刻个“贱”字时时自省,再在骆丞画的脑门上纹个“渣”字警醒旁人。
云暖思绪纷乱,完全没办法投入到工作中去。她一次次地看向手机,电话、短信不是没有,却都不是那个人的。她不想这么没出息,发生这样的事,她只想离那个人远远的,再不想与他有任何联系任何瓜葛。
她甚至不无懊恼地想,就算骆丞画真的打来电话,或发来短信,她也一定不会接听、不会回复。然而这样音信全无,她又心有不甘。就好像昨晚于骆丞画,只是单纯的出个轨尝个鲜,春风一度,无所谓责任,更不可能为此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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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凑巧。
云暖现在的公司是家连锁餐饮企业,前段时间公司计划在S市开一家分店,选址装修正如火如荼,结果支援新店的同事因为急性盲肠炎住进了医院。云暖毛遂自荐,回家收拾行李,逃似的赶去S市。
等回家收拾好行李,拖着旅行箱出门,云暖才想起给还没下班的云妈妈报备出差的事。挂断电话后她怔怔盯着手机良久,然后用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身开门进屋,把藏在床底的画卷拖出来。
因为被无意识地垫在身下,又发生那样的事,画中少女胸前的雪白沾染了污迹,就像一道触目心惊的丑陋疤痕。云暖定定看着,脑子里像是塞得太满运转不过来,又像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直到剪刀划开画布的刹那,她才骤觉喉咙发紧、心口巨痛。
然后她手脚冰凉地把骆丞画的号码拉黑,虽从未去过北极,却觉得天寒地冻亦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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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丞画一觉睡到中午,摸索着找到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电话是公司打来的,说客户到齐了,问他什么时候来。骆丞画高烧退了大半,头却还是胀疼得厉害,接了电话才想起今天有个很重要的客户会议。他半分不敢耽搁,等到事情连着事情的暂时告一段落,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骆丞画紧赶慢赶地在下班前赶到云暖公司楼下,拨打云暖手机,无法联系,再打,还是如此。他也不着急,耐心地坐在车里等人,终于有了时间好好回想昨晚的事。
虽然高烧状态下,他一直浑浑噩噩的,梦境与现实都分不太清楚,但和云暖发生亲密关系这件事,骆丞画非常肯定。性/爱有种魔力,他以前不曾体会,听人说“都是成年男女,有什么问题是做/爱不能解决的”时,他还觉得荒谬,此刻却默默在心里加了个“1”。
云暖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想到这里,骆丞画不自觉又是一笑。心里的喜悦怎么都藏不住,那种迫切想看到云暖、晚一秒都不甘心的心情,让他都有些坐不住。最后他还是难耐地走下车,第一次没嫌弃车身脏,就这么靠在车上等云暖。
来来往往的人经过他身边,不管有没有看他,他都好脾气地笑着,然后低头看看时间,再抬头看看眼前的办公大楼。
夜幕降下来,从办公大楼窗户透出来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又慢慢地一盏盏熄灭。云暖的手机仍是联系不上,再次挂断电话后,骆丞画忽然一个激灵,连忙改拨云妈妈的手机。
云妈妈很激动:“哎哟,是小画啊,我们囡囡外派啦,要去一个月呢,刚刚收拾东西去火车站了,这说走就走的,你说她们公司怎么能这样呢。”
骆丞画驱车直奔火车站,打不通云暖的手机,他就往前往S市的检票窗口找人。好在坐夜车的人不多,骆丞画远远地一眼看到云暖,她站在人群中,脚边是一只小旅行箱,背影零落。
骆丞画一路上憋着火,这个人早上才从他的床上下来,晚上就翻脸不认人,不接他的电话,外派一个月提都没跟他提,他要是晚一步,两人估计连面都见不上。可也许是经历了昨晚的肌肤相亲,等真看到云暖,他心里的火化为一股汹涌的情感,几乎要喷薄而出。
骆丞画想他真是没救了。他现在看到云暖,就想着这是他的人,从今以后都只能是他的人,然后他的心忽然变得跟棉花糖似的,又软又甜。他快步跑过去,拉住云暖的手,故意扮下脸来,眼里却是笑意盈盈:“手机怎么打不通?”
他还不知道已经被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