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人。最开始,每天傍晚,乡兵会驱赶他们,再去关闭城门,早上再驱赶一次,才能打开城门。渐渐地,乡兵觉得甚为麻烦,又因为这座城池早已人满为患,不足虑再来多少流民,索性大敞着城门。
今日凌晨,天还没亮,刘病已便溜出城门,出去跑步。他趁机去周遭看了一下,五里外的河渠里有不少鱼虾,可以弄来渔具便能找到混饱的饭吃。十里外的山林里还能捕捉到野味。
“这两样都能管饱。何必吃那官府发的薄汤。”
“那怎么行啊!深山老林里有妖兽,指不定什么时候俺们就成了它们的口中食,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城池里吧。虽然汤汤水水过于单薄了,好歹是安全的。”狗三儿仍旧不舍得离开城池,离开大户的舍粥。
“眼看着流民越来越多,悍民也杂乱不堪,昨日消除掉一支,今日又会冒出来,哪有平静的时候啊。”老头儿看得明白,将这流民营里的事态分析得头头是道。
刘病已觉得甚有道理。
他曾在最开始几日看到押送他来到的苏二偶然出现在流民营里,跟着一些流民装束的人说着话,而那些所谓的流民脸上并无菜色。
想到自己被掳走,差点儿死在山贼手里,刘病已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逮住那个苏二将他碎尸万段。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仇怨不报,何谈君子!”刘病已暗自下了决心,等他逮住了苏二一定不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此时,刘病已的直觉忽然强烈起来,似乎有人正从人群中暗中注意着他。
刘病已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三个粗壮的大汉,他们正朝着这边上下打量着众人,尤其是将色眯眯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正在摘菜烧水的石榴,嘴角处露出了狞笑。
“我看呢,有些人未必就是流民。”老头儿这话一说,不但狗三儿有些恍然若悟地抬起头来看他,刘病已也点了点头。
“兴许是什么乡绅土豪,冒充流民,混进来行一些巧取豪夺的勾当吧!”狗三儿揉着疼痛的腮帮子,说到:“那日我与虎二打架,就觉得他的力气出奇地大,不像是饿了好几个月的流民的体魄,当时只是迟疑,如今你这般一说,我心里就通透了。”
“小心!有一帮坏家伙朝咱们这边过来了!”老头儿说完,照例地脊背磨着墙根往地上一躺,就开始假寐。
刘病已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三个人慢慢朝他们走来。
狗三儿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到后面的情形。
但当他们走近后,刘病已赶忙对狗三儿说了句:“小心!”
此时,那三人中的一人突然抬脚就踹到了狗三儿的脊背上。刘病已趁势一把将小团儿拽到自己身后护住。
狗三儿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跟三人厮打,却明显不占优势,被踹倒在地上猛踢了数十脚。
看着狗三儿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了,三人才停住了脚,气哼哼地指着他骂骂咧咧。其中一位伸手拽住蜷缩在墙角的石榴就要走,却被刘病已一下子攥住了手腕。
“这位大哥,我想入咱们伙儿,当个小弟如何?”
刘病已边弓着身子边冲他哈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