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荒诞最可怕的噩梦中都不曾出现过的情况,如果不是那么真实,他们似乎都要笑出来了——龙牙骑士的俸金原先就十分丰厚,每次侵占,不,夺取一个城市或是国家的时候他们是被允许肆意劫掠的,虽然其中价值最高的一部分需要上缴,但留在他们手中的也足以轻而易举地打造出一个新的富人;他们又常年居留在军营,除了娼妓与酒馆之外别无大的支出(格瑞纳达负责抚养他们的孩子),所以每个骑士在死去之前都认为自己将以一个显赫而富足的身份回到内城,但现在呢?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过一些粉末就能让自己倾家荡产……
这个情况,逼迫着龙牙现任的第一分队长,之前龙牙的首领,新王的长子,现任统帅的兄长认真地和自己最小的弟弟谈了谈,毕竟他们不能让骑士们连喝杯血酒都需要再三斟酌,按照鹰面狮身兽的狂欢速度来看,就算他们将来能够连续劫掠三座城市,骑士们的钱囊还是有随时被清空的危险。
异界的灵魂表现得非常无辜,真的,无辜极了,弄到这些粉末的不是他,让克欧去推销这些粉末的也不是他,将粉末卖出一个天价的也不是他,而且他有充足的理由说明它们为什么会那么贵,所有出自于魔鬼和恶魔的东西都是非常昂贵的——或许有些人会辩驳说,有些魔鬼也会拿出廉宜甚至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东西,但亲爱的,你知道,最贵的不是别的,就是免费——你不会知道魔鬼会拿走什么,但众所周知,魔鬼从未做过赔本买卖。
而且,这并不是必须品,这些本来就是他为了引诱这只人面狮身兽堕落的药剂,那些骑士或许应该和自己的鹰面狮身兽谈谈,看看能不能换成他们的手指头或是别的什么。
这个当然不行,最后黑发的龙裔万般无奈地同意了,除了金币宝石之外,奴隶也可以被用来充数——他确实需要大量的奴隶——这大概也是米特寇特听说过最为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了。
不是在砾漠中,也不是在岩石上,而是在松软的海沙上造起一座城市——这点要求新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和格瑞第也很好奇,这样的城市如何能够被建造起来,如果可能,无论是新王还是格瑞第都愿意尝试着建造更多的城市——为了将格瑞纳达的触须延伸到更远的地方,这几乎是必须的,而接下来的战争确保了他们不会缺少奴隶。
在另一个位面,填沙成岛,筑桩造城已经被证明是可行的,不过就算不行,巫妖也无所谓,他需要的是嗜杀的格瑞纳达人手中留下尽可能多的生命——在不会被怀疑到真实身份的前提下——就像是他在异界的灵魂残破的记忆中看到的,一个普通的人类也是这样做的,他耗费了所有的心力与家产,最终也只能保护了一千两百条生命,但巫妖所要做的将会是他的十倍甚至更多,他不知道其他的赎罪巫妖(或许从来没有出现过)是否会在赎罪的过程中有所感觉,但他确实发现了,在那些沙漠蛮族被送出格瑞纳达的范围之后,压制在他身上的桎梏确实变得更轻了一些。
这种感觉让他心生憎恶,因为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被套上项圈的狗,当他不再冲着无辜的人龇牙咧嘴的时候,他脖子上的项圈就会被放松一些,但它随时都可能再勒紧一些——但他不得不屈服,灵魂被缓慢消蚀,所有的一切都被剥夺,那种漫长而又可怕的感觉,就算是他的导师也无法承受——不,巫妖漠然地想,他的导师倒是很有可能兴致勃勃地感受一下这种全新的刑罚,他实在是太无聊了。
但他应该感谢这种无聊,不然他现在只能是格瑞纳达的红袍术士克瑞玛尔,他或许早就疯了,又或者成为格瑞第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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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导师?”
“难道你还准备给我拍拍背吗?”埃戴尔那说,他在自己的塔里,身边只有可信任(可控制)的弟子时,就不需要再弄出一个人类的皮囊了,虽然他的弟子也不太清楚那是投影还是真实的形体,反正他所能看到的就是一条粗壮的椎骨,是的,这位半神巫妖在转化成半神巫妖的时候留下的是自己从颈椎到尾椎的那一段。这个位面中半神巫妖虽然说是罕见但数量也没有人们以为的那样少,不过他们在需要留下一部分躯体的时候,要么留下头骨,要么留下手骨,留下头骨的会像是带着额冠那样地将自己的灵魂宝石镶嵌在头骨里,而留下手骨的则镶嵌在指骨的关节里,埃戴尔那将灵魂宝石镶嵌在自己的椎骨之中,并且用法术增生的骨质掩盖它们的色彩与光辉。
唯一能够证明这是一个半神巫妖而不是一块残缺尸骨的只有环绕着他悠然旋转着的两颗艾恩石,粉红色的,可以依照主人的心愿随时隐形,这样就没人能够察觉垂挂在树枝上、扶手上,盘在角落里的那堆白骨有什么异样了,而且在他需要鞭挞自己的弟子的时候,这个状态非常的好用。
“也不是不可以啊。”埃戴尔那的弟子说,埃戴尔那在还没有成为半神巫妖的时候,就被七十七群岛的邻居和同僚称之为疯子巫妖,这在差不多都有点疯癫的不死者群落中也是非常少见的,但在他成为一个半神巫妖后,这个绰号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无踪了,不过就是因为他的不合时宜,他的弟子都还算过的不错,虽然也有成为祭品和试验品的倒霉鬼,但存活率确实是整个七十七群岛上最高的,而且他的弟子知道他非常讨厌人们对他诚惶诚恐,“又不是说这就能增加一两个法术位什么的。”埃戴尔那说:“等到他们能对我做些什么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少拆我一根骨头。”
这是实话,半神巫妖的弟子想,他也是一个巫妖,当然知道不死者们都是些什么货色。
“我只是在咳嗽,”埃戴尔那说,完全不去考虑一根椎骨是怎么咳嗽的:“可能是我的弟子在想我了,我是个多么好的导师啊。”
弟子心有戚戚地点点头,他也有点想被自己扔在格瑞纳达的女弟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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