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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么文纠纠的词从国少嘴里说出来,张开凤不由的好笑,这小子老样子也是读过书的人。
“你的胆子还真不小,居然带这两个手下就敢来赴约,我还真小瞧你了。”
“哎呀!姑娘召见,末将哪敢推脱?他们职责所在强要跟着我也没办法,其实我更想单独前来同佳人相约的。不知国某有什么可以为姑娘效劳的地方,尽管吩咐。”
“你要是改了油嘴滑舌那一套,更像个人物,我确实有事儿相求,就怕被人撅个灰头土脸,所以……”张开凤拿腔捏调的摆出一副扭捏像。
“只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拒绝,就算做不到的也会想办法。”国少被张开凤两句奉承话忽悠得豪情迸发,拍着胸脯打着保票。
“我想朝你借几匹马,用完就还你。”
“马?”国少一路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对方求自己弄钱,弄吃食,甚至是名份……,唯独没想到她求自己的事儿竟是借马,他顿时愣了一下。
“行不行啊?刚刚还拍胸脯呢,莫不是想耍赖?”张开凤故意拿话激他,国少听她这么一说,反应过来,赶紧点头:“行行行,多大点事儿啊,别说是马,你要我的命都中,几匹?”
张开凤扭头瞅瞅周泰安,见他用手一划拉,心里就明白了?
“四匹。”
“啊?合着你是看着棋谱下棋啊?有商量余地不?三匹成不成?”国少有点犹豫,都给他们,自己一会儿不得走回去了?
张开凤摇头。国少狠狠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付出代价怎么发动芳心?
“全体都有,下马!”
三个小兵无奈,只好跳下马背,把缰绳都交给国少。国少牵着马送过去,越靠近佳人,他的呼吸越急促,激动得不得了,随手摸出烟点上,打算稳稳状态。
“多谢!”张开凤从国少手里接过马缰绳,转身就要走。
“等等!”国少几口就抽掉大半截烟卷,终于平复了激动心情,他冲周泰安抱了抱拳:“震三省?见笑了当家的,不打不成交,希望以后咱们能多亲近亲近才行。”
周泰安早就被他们的肉麻劲儿弄得睁不开眼睛,见国祖和自己打招呼,不得不笑道:“你放心国少,我相信这样的机会肯定很多。”
国少心花怒放,他这么说,其实还是想确定一下他和张开凤的关系,只要他们不是公婆,那自己就不存在夺人之妻的说法,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圈套。
其实他误会周泰安了,周泰安打算慢慢拉拢策反他为自己服务,当然会经常走动的了,国祖还以为他是不阻拦自己追求张开凤呢!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看到两人上马离开,国少壮起胆子喊道。
马蹄声声远去,凛冽的寒风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句话“下次告诉你……”
国少一个儿蹦起来,哈哈大笑,没等笑声停止,突然发现周泰安打马折回来,居然去而复返。
“把你的烟给我抽呗!我很久没尝过了。”国少慌手慌脚的把烟火都递过去,周泰安离他太近了,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让国少很有压迫感,不过却更能看清这位“震三省”的容颜。
“谢了,以后还你。驾……”这次他们是真走了,直到连马蹄声都听不见,国少才领着三个部下往城里步行。
“回去把嘴都给我闭严,不许瞎说。”国祖嘱咐手下。
三个小兵哪敢把这事儿瞎说,这可是通匪的罪名,他们今天都很后悔掺和进来,只祈祷这个队长办事儿能靠点谱,别露馅就行。
回头再说周泰安,马借来了,他却发现张开凤回来的一路上情绪不高,几乎什么话也没有。他很清楚,虽然勉强配合自己施展这个美人计的行动,可是人家姑娘自然会有想法的,毕竟谁也不愿被人利用,并且这样的事儿好说不好听,影响人家的清誉。
时间紧,任务重,他没时间和张开凤交流,回到寨子,立刻着手安排人员行动。
伙夫特意将苞米磨成粉面,蒸了一些窝头给他们当干粮,周泰安带着高三扯,黑皮,大山子,四个人两支枪,收拾妥当,天黑之前连夜出发。
老海子和张开凤在家留守,继续负责训练队伍,周泰安没有带太多的人,主要原因其实是没有太多马匹,而且远路奔袭不是攻城拔寨,他们更多情况下选择奇袭,人带多了不但惹人注目,更显得累赘,兵在精而不在多。
盘子是黑皮踩的,他自然是少不了,高三扯刚结交并绺子,人家把这么多兄弟心甘情愿的交给你,这么大行动不带着他自然说不过去,别看他平日对百姓心怀慈悲,可那是咱们自己的同胞,眼下他们要下手的目标是老毛子,高三扯肯定不会有所顾忌,他多年江湖,经验老道,关键时刻能看出道道,等于是周泰安的第二双眼睛和头脑。
大山子枪法好,这是带上他的唯一理由,那杆老套筒自然交给他使用,至于那把十响盒子炮,周泰安在高三扯的推辞下毫不客气的别在了自己腰后,男人嘛!谁不对这玩意儿喜好?这倒不是他有私心,就算给高三扯,他也不会用,因为他根本就没放过枪,他用来吓唬人的那几把废品,还是手下弟兄在老百姓手里换来的,据说是人家若干年前捡的,锈得根本不如烧火棍管用。
周泰安好歹放过枪,虽然手枪和长枪不一样,但原理相同,关键是他心理素质得到过磨炼,响枪不怯场。
出发时,所有人都来送行,张开凤也夹杂在人群里,她并没有特别交代什么,不过上马回望的那一刻,周泰安的目光扫过去,两个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周泰安清晰的感觉到,姑娘的眼里有种不舍,还有一种忐忑。
“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周泰安用唇语向张开凤说了这一句后,四个人便打马而去,很快就掩入黑暗之中……
淡淡的夜色下,“山”坡的路口只剩下张开凤一个人,她依然在眺望远方,心里默念着:“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可不想真就当一辈子胡子的,你千万别让我这一场赌注,输得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