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么你现在升职为连长了?”
“代理……嘿嘿,暂时代理而已。”国祖谦虚的笑笑。
“聊胜于无!既然你爹那方面有了变化,咱们也跟着变化好了,你的一个连具体多少人马?”周泰安问道。
“这,大概有一百多吧?具体我还真不清楚,等回头我清点一下好不?”国祖讪讪道。
周泰安无语了,这小子要是没摊上个好爹,估计自己都难养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没有这么一个爹,他也未必就会饿死,人哪!此一时彼一时,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不了得罪,生在穷苦人家,他还不一定是现在这德行呢!
“行,到时候整个准确点的数字给我,别的也没事么事了。你回去等我信就行,对了,你爹啥时候开拔?”
“明天吧?”国祖挠着头,一副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的架势。
周泰安和高三扯步行了一段,在一个小树林旁边找到了卡车,两个人上车打火发动,慢慢的往回开,整个海伦城都没有一辆汽车,他们可不敢大摇大摆的开着汽车去找国祖。
周泰安一边开车,一边在脑海里研究更改原来的行动计划,既然借刀杀人这个法子没戏唱了,那么就要再想个办法。他现在的队伍势单力薄,玩不起大阵仗,只能憋屈的在四两拨千斤方面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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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市,目前黑龙江省的省会,虽然比不得外国人聚集的哈尔滨繁华璀璨,可也是喧闹富丽,大冬天的依然人流如织,各色人等脚步匆匆,生活气息反倒比异国情调更浓郁的哈尔滨让人觉得亲切。
城东的“庆和”大旅社里,张开凤已经带着喀秋莎二人在这里入住了,黑皮要照顾骡子爬犁,闹市区当然进不来,只能委屈他在城边大车店暂时等候,反正他的职责就是一路充当保镖,这大城市里既不闹匪,也没有生命危险,有他五八没他四十。
“你们二人就在旅社里好生休息,我出去联络熟人,想办法尽快让你们离开,记住,没事不要去街上溜达,这里毕竟处在中东铁路线上,你们身在对手的势力范围内,大意不得。”张开凤叮嘱过二人,中午之后离开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的张开凤,突然变得和以往不同,如果周泰安看到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这哪里还是平日里性格泼辣,始终大咧咧的姿态,此时的她倒像一个谨小慎微的贼人,目光里透着十足的警惕,时不时会回头观察一下,似乎是戒备有人跟梢,在正街上的一家药店门口处她停下脚步,看看四周没有异常,这才拨开门帘子进入室内。
一个伙计见到有客人上门,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迎过来,满脸堆笑的说:“欢迎光临,不知道这位小姐打算买点什么药?”
张开凤随口说到:“偏头疼该吃什么药见效快?”
伙计明显一愣,然后正色道:“那要看是慢性的还是间歇性的偏头疼,我们这里有中医坐诊,您看是不是先把个脉再确诊一下更稳妥?”
张开凤点点头,随即伙计将她迎入偏房,偏房屋里一个男人正坐在八仙桌旁摆弄着各种草药,一小包一小包的放到天平上称量,见伙计带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瞳孔不经意的收缩了一下,随即起身说道:“问诊还是抓药?什么症状?”
张开凤答道:“即是问诊,也抓药。”
那个男人不动声色的向伙计点点头,伙计关上门出去了,他这才笑着伸出手说道:“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终于见到你了,张开凤同志,你辛苦了。”
张开凤紧紧握住男人的大手,激动万分,眼眶不由得红了:“我擅自脱离组织安排,不知道组织会怎么处分我?”
男人摇着头,感慨道:“你想多了,机缘巧合之下,你能够随机应变,委身于胡匪之间,这样的精神堪比花木兰代父从军,说你是一个女中豪杰也不为过,这样为了信仰舍身取义的好同志,怎么会挨处分呢?”男人松开她的手,请她坐下说话,又倒了一杯开水递过去。
“王宝贵同志已经把你的事情全部上报给组织了,你的情况特殊,没有人会指责你,相反,组织对你的想法非常的赞同。”
“真的吗?”张开凤有些惊喜。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支援你的行动计划?你的想法不是不可能实现的,不过你千万小心谨慎,那些胡子里没有一个省油灯,尤其是那个周泰安,我见过他一次,确实如你所期待的那样,是个人物,也有很大的可塑造空间,只不过工作方法你还是不要急于求成,一切慢慢来。”
“我清楚。”张开凤迫切的说道:“那些都没有问题,目前有一个新情况,我必须要传达出来让组织知道,王宝贵那里我不能去得太频繁,否则会让他们疑心,幸好我还记得这个联络处,否则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你们了?”
“什么情况?很重要吗?”男人问道。
“关于犹太人和日本人合作,要在东北建国的事儿……”张开凤当下把自己了解的事情说给男人听,男人的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周泰安居然还是个思想进步的胡子?”听到周泰安打算破坏这样的计划,男人很感兴趣。
“他在这方面确实不错,心地不坏,有点忧国忧民的意识!”
“这样的人就是我们需要团结的,组织让我们开展东北工作,就是考虑日本人虎视眈眈,终有一天会兵戎相见的,而且组织高层目前处境也是极其艰难,恐怕中山先生的决策要被人撕破了!”男人叹了口气。
“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你反应的情况我会向上面反馈的,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了,有一件事必须和你交代一下,不管日后局势如何变化,不要忘了初心。”
张开凤点头,男人的话让她心里升起不样的预感。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