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来,这是一个直面群众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能借机会增进同民众之间的感情。他何乐不为?
“我叫周泰安,确实是奉命过来组建国民自卫队的,大家伙可能不清楚这个国民自卫队究竟是干什么用的,我在这里告诉你们,国民自卫队就是保护百姓安心生活生产,打击一切为非作歹,横行乡里的坏人,至于胡子盗匪,更是严厉打击,绝不姑息,顺便说一句哈!兄弟我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懂,或者做的不好的地方,大家伙尽可以向我提意见,当然,打击胡匪是咱们共同的心愿,有愿意加入我们国民自卫队,肩负起保卫家园职责的有志青年随时可以找我报道,我们是欢迎的。”
马三和黑皮在旁边偷着乐,这位领导真有一套,这就做起了招兵广告。
看望安慰了死伤村民的家属,周泰安表示迟早血债要用血来偿,肯定会给他们报仇雪恨,然后不再逗留,三个人继续上路。
像这样的事情,每天在东北大地上也不知道会发生多少起,胡子所过之处,祸害非浅,周泰安默默的沉思着,他已经决定好了接下来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将烧向哪里了。
“当家的,你真以为那些村民会有人自愿加入……咱们得自卫队?”黑皮一边前行,一边问周泰安。
“你觉得呢?”周泰安笑着看了黑皮一眼。
“我看够呛,老百姓的想法和呆板,他们始终认为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扛枪打仗就是替别人当炮灰,划不来。”
“你说的是别的队伍发生的事儿,和咱们性质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不都是扛枪打仗嘛?打胡子还是打恶霸,不都是打仗?”黑皮有点不理解。
周泰安笑道:“我做广告的时候你没认真听吧?听没听见我先前说啥来着?我是不是告诉村民们,咱们自卫队的宗旨就是打击一切为非作歹,横行乡里的坏人?然后才是剿匪这一步?”
“好像是这么说的!”黑皮挠挠头。
“村民们不傻,他们那种农民式的狡猾你是理解不了的,我说的横行乡里,为非作歹之人,你觉得哪个屯子里不会有?”
“这个确实有,只要是个屯子就少不了三样人,一个是屯大爷儿,横行乡里,无事生非之徒。二是保媒拉纤,撮合男女婚事的媒婆。三是偷汉子搞破鞋,红杏出墙的荡妇。没有这三样人的屯子基本上就不算一个完整的屯子。”马三的高见很有独到之处。。
周泰安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屯大爷这种人确实不少,他们在屯子里飞扬跋扈,通常是欺软怕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吃过亏,因为怕纠缠不起,也不敢拿这种无赖怎么样,咱们自卫队虽然还没什么名气,可好歹也是一个可以合法持有枪支武器的队伍,这是一个什么时代?有枪就有道理,有人就有特权的年代,我给这些看不到一丝希望和未来的穷苦人一个扬眉吐气,又没有很大风险的机会,你觉得会不会有人心动呢!”
黑皮和马三琢磨了一下周泰安的话后,不禁露出惊诧的表情,感情周泰安已经将村民们的人性摸得透透儿的了,想要不受人欺负,那就来我的自卫队扛枪吃粮,这是他给他们的一个晋身的希望啊!
天黑之前三个人到了镇里,随便在镇子里转了一圈后,马三就买了吃食和蜡烛,领着周泰安二人奔了西门外。
民国时期东北的建筑几乎如出一辙,为了防御胡子洗劫,凡是大一点的城镇都筑有护城墙和护城河,伦河镇的护城墙虽然没有县城那么高大巍峨,可也足有一人多高,都是民众用茅草掺杂泥土拓的坯(黑龙江特产,性质和砖头一样,都是建房砌墙用的)磊成的,挡不住人力攀爬,却能挡住马队冲击。
护城河显然就不那么随便了,这玩意儿不需要浪费财力,只要围着城墙挖出又宽又深的壕沟,里面注满水即可,伦河镇的护城河上架着四座吊桥,分别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城门处,白天放下供人通行,天黑后提起来切断通道,防止胡子进入。
马三三人出了镇子,身后的吊桥就被提了上去,要想再次进入就得等到明早上了,周泰安随着马三来到一处院落,附近没有几乎人家,这个院落很大,也很宽敞,不像是住宅。
马三一脚踢开落着锁头的木门,那门轴风吹日晒早就腐朽不堪,被他一脚踹的整扇门都掉了,轰然倒地,溅起铺天盖地的灰尘,经久不散。
“咳咳……里面请。”马三一边咳嗽一边把二人让进去。
“还好我的名头够凶残,这份家业搁置这么久也没有人敢惦记,今晚咱们就在这里对付一晚,怎么样?”马三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周泰安。
“能住就行,没那么多说头儿。”周泰安毫不在意的回答,在院子里前后打量了一番。
“这是你们家的房产?”
“嗯!我爹当年开的油坊,可惜了了。”马三一边和黑皮收拾床铺,一边回复周泰安的问话。
油坊本来就设有工人宿舍,三人简单清除了一下灰尘,又吃喝了一口,倒头便睡,一天的行走,也很累人。
周泰安闭着眼睛睡不着,他在想德伦村的村民,还有那些灭绝人性的胡子,自己想要在伦河站稳脚跟,打击胡子是首要任务,这头一脚必须得踢开,否则不但立足成问题,身后的马占山也会大失所望,今后将彻底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
可是活跃在伦河一带的胡子都不是当地人,他们大都是青冈,望奎,明水界内的绺子,自己要想怎样的办法,才能彻底解决掉这些来去如风,行踪不定的家伙儿们呢?